方向變了,往左邊過去。記得那第二個夜晚樂六試過要他配合上樂六的操控,可收效甚微,怎麼經過那一晚,再睡了些時間,就這麼契合?
樂六,你究竟在哪兒控制我?王師毅覺得他控的大概是他的左腳,但左腳每出一步,右腳,甚至全身都會跟著它,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要讓路過的人看,絕對不會察覺他身上的異樣。
這就是那些被蟲子掛進我身體裡的“鉤子”的作用……王師毅明白了,知道雖然樂六放去出來,可他是絕對無法逃出這個安德城的,甚至連韓府與谷角家之間的這條路都逃不出去。
王師毅不再與路程對抗,自行向著谷角家走去。等到了地方,看見大門緊閉,不明就裡,敲門再說。
門都快敲了一刻時間,才有人來開門。不是谷角缺了一半眉毛的虎狼密醫,而是個看似垂垂的老人。老人見他,上下一打量,就問:“閣下是……樂六那邊的人?”
王師毅聽著自己身上被掛了個樂六的牌子,覺得有些刺耳,心上不快,但只能應答下來。
“大夫有急病要看,不在家中。”老人說著,王師毅忽然發現,原來這個邪門歪道也會為人看病,真是稀奇。
“不過大夫留下話來,若樂六那邊來了個健偉男子,允他到藥廬裡等著。”老人說著,認定就是王師毅了,笑起來,“這邊請。”
走的還是小路,過了一進,便是那樹叢中的獨棟小屋──想必是老人說的藥廬了。
“請進去等大夫。”老人說著,反常地在藥廬的門上敲了一敲;王師毅看著這動作,心裡疑惑,谷角不是不在家麼?
可惜他沒什麼選擇,只能進去。老人並不隨他一起,看他推門轉身就走;門裡是陣陣藥香,不像王師毅往常去過的藥房裡那種混雜的味道,谷角這間藥廬裡的藥香不似他聞過的任何一種,卻又像是隱隱藏著任何一種似的。
藥廬裡有些暗,大約是熬藥有什麼講究,屋子裡沒有窗戶,只有屋頂上透進陽光──借著那光線一看,藥廬的裡面,放著一個巨大的罐子,大約三人大小,以王師毅的身量,那罐子都快高過他的頭頂。
不知道是什麼質地,要派上什麼用場。王師毅沒見過這麼大的藥罐,不禁上前幾步;近了才看清其中結構,上面雕琢著的花紋並不華貴,但有所講究,仿若上古的神符一樣,由底部散開,延伸至頂部……
頂上……那是……王師毅仔細一看,驚得腳下停頓──那巨大的藥罐頂上的東西,王師毅還以為是罐子的蓋兒;近前一看,居然是一顆頭顱!
這是什麼人的頭?谷角為何將它放在此處?王師毅看著那個寧靜的東西,寒毛悚然而立,不敢上前一步。
恰在此時,那原本安靜地合著眼睛的頭顱,輕輕張開了眼睛──還沒等王師毅有所反應,就聽見悶鈍得彷彿是自藥罐中傳出的聲音:“……你就是王師毅?”
20
雖被藥罐曲折,但那聲音聽起來應該是位男子;王師毅好一會兒才從驚懼中醒覺過來,仔細端詳那顆腦袋──莫名的熟悉,整張臉讓人乍一看去無甚特徵,卻像只要這麼一看,就會被映在心中,永不能抹去一般。
那個男子……僅有一顆頭顱,還是說,他的身體……全浸在那藥罐之中?王師毅迷惑不解,分辨再三,還是看不清晰那男子究竟是如何將自己的頭部架在如此高大的藥罐之上的。
那人看出來他的疑惑,臉上掛出笑容,像是看慣如此反應一樣:“不必害怕,我不是什麼鬼怪,只是身體不好,需要常年泡在藥湯裡罷了。”
如此說來,這個三人大小的藥罐裡裝的,應該就是為此人治療的藥物了。王師毅不禁鬆了口氣,可轉念一想,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名姓的?
“……你是誰?”略帶著些警惕,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