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盟主的候選人,二十多年前為紅顏知己自廢武功隱居蕩雁谷──現在看來,前後之事,不過是為了得到神功的陰謀罷了,那些姻緣家事,都是秦國昭野心的踏板。為了得到神功圖譜,秦國昭危害眾多,連自己的長子、袁青訣的長兄都沒有放過,更是謀害了袁青訣師門上下,又將這些罪過都栽贓到了赤目血魔宮寒飛身上。
甚至連宮寒飛無意習得神功、跌落山崖、煎熬二十餘載化身江湖魔頭,都是秦國昭一手造成的。
跟著樂六一路到了關外,風波定後知曉了事情始末,王師毅不禁唏噓,即便是過去他恨之入骨的血魔,也不是生來惡性,而是遭人陷害,進而被有心之人推波助瀾,才有後來的種種故事。
而因為紅顏隱退江湖而被武林正道傳作佳話的秦國昭,現在看來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卑劣之舉,金嶺派竟出了一名這樣的弟子,幸好後來沒有登上武林盟主之位……
“哼!金嶺派又如何?武林盟主又如何?”看王師毅的疑惑憤恨寫在面上,宮寒飛笑道,“我這個‘赤目血魔’也是金嶺弟子,而張鈺暉這種不知底細的老狐狸既是金嶺弟子又是武林盟主!金嶺派多少年了?這武林正道多少年了?時間越久,越是藏汙納垢之地,更別說一會兒勾結朝廷一會兒勾搭亂黨,左右逢源,還不知道里裡外外是為個什麼東西在賣命!”
知道前因後果,王師毅明白了宮寒飛的怨氣大在哪兒,心裡隔閡少了點,也能同席而坐了。只是此人怨氣太多,一看周圍人的想法不順,就會自顧自地教訓起來,對武林對天下,盡是不滿之詞,非要別人跟他一般看法。
“寒飛,行了。你這兩日歇夠,我助你把圖譜修完,早日將圖譜毀了吧。”每當此時,總是由袁青訣出面,把他的火氣壓下去,提醒提醒正事。
“你就知道毀圖譜的事!我看你現在忠的還是張鈺暉吧!”
袁青訣跟張鈺暉有所約定,若是將這兩部禍害天下的圖譜銷燬,張鈺暉就會想辦法消抹了宮寒飛在江湖上的罪名,今後也能給他們二人省去不少麻煩。所以袁青訣一心等著宮寒飛儘快功成,好毀去圖譜,讓張鈺暉履行諾言。
這赤目血魔的禍事,種種傷害都刻在武林眾人心裡,張鈺暉要如何抹去?王師毅奇怪,而且一位武林盟主竟然能為一個正道人人誅之的邪魔做出此事……還真是像宮寒飛說的,金嶺派,武林正道,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裡裡外外,複雜得很。
跟著樂六久了,換個位置,再看看自己過去待的地方,王師毅心中感慨萬千;他過去所堅信的那些東西,光是看著宮寒飛、秦國昭、張鈺暉這三個金嶺派弟子的人生,便覺得那些一心想著聲張正義想著主持公道的武林中人,單純得很。
當然,單純不是什麼壞事。只是如今的王師毅,再也沒辦法像小妹王清凌那邊篤信所見所聞的一切,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親自驗證,全不能輕信。
“假血魔的事算是解決了,只是,王兄……”袁青訣自然安撫得了宮寒飛,他將人按住,又關心起王師毅這邊的事來,“聽說上回你跟他在安德附近遇上不知名的驅屍人──這事沒找到機會跟假血魔問個清楚。”
袁青訣不稱秦國昭為父親了,他不想認,也不屑認。而他所說的這個驅屍人,確實是個問題。
來關外這一路上,那驅屍人沒有再出現,樂六也沒想清楚此人到底是誰。
“當時我們循著假血魔的蹤跡追去,到了安德,卻似乎換了人,變成那個驅屍人了。”王師毅記得清清楚楚,樂六說是追紅衣人,可在安德韓府遭遇的,就不像是那假血魔的手段,“若說兩人沒有關係,那似乎也太湊巧了……若是有所關聯……”
“要是那假貨是要學宮寒飛的陣勢,頭領都沒了去向,這驅屍的,也該鳥獸散了。”樂六忽地插進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