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娶蕙心姐?”
她到底是希望王師毅娶於蕙心還是不娶?王師毅也不明白,只能照實說:“現在不同……現在她是我的責任……”
王師毅說完,抬眼悄悄看了看王清凌,生怕自己有些牽強的話讓她察覺了──可她完全被這句話蠱惑了,也不看王師毅,獨自唸叨著:“……什麼時候我才能成他的責任……”
“‘他’?”王師毅抓到這個字。
“不!沒什麼!”王清凌趕忙辯解,就差責怪他聽錯了。看著王清凌慌亂著奪路而逃的身影,王師毅有些明白,或許她對袁青訣那感情生根了,而對方那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教她多想了些,遂在身邊找例子尋人開導,所以找到這個大哥頭上來。
她說的這“喜歡”二字,王師毅是真沒想過。在江湖這麼多年,種種女子認識不少,可要論起一兩個特別的人物,王師毅記掛的少,畢竟他要的也就是相伴策馬山河之人,說來說去,不就是知交摯友之流。成了家,那便有個固定的地方,有個牽絆,人就像被根無形的線拉扯著,無論跑開多遠,都離不開這細線的管制……
思及此,王師毅怎麼覺得,這樣的牽連,跟樂六那些鉤子也沒多少區別。起初他還用盡辦法想要掙脫出來,可日子久了,人被磨著磨著,不管什麼樣的情況,都習慣了,也不逃了。
他剛從樂六身邊離開,過不了多久,大概就會鎖在於蕙心身邊了。不過,既然人人都有這麼一個過程,那也不必掙扎,只等那一生一回的婚姻。
這年年關一過,京城這一片乾燥得很,不下雪,太陽也不大出來,陰沉沉的天。到了初八午後,天上雲散了散,溫暖的陽光找到縫隙便鑽出來,一看那兆頭,初九就是個好天氣。
日子選得好,於敢獨女出閣,河沙門掌門得了兒媳,有馬文嶸在,道道程式操持得好。也許是先前那些傳言作祟,讓馬文嶸那狂傲的性子也有所顧忌,本應大宴賓客,眼下卻只請了一些京裡的親友──雖說個個不凡,但陣勢上還是輸人一等。
好在河沙門裡眾人都是愛熱鬧的,早早地聚在王家院子裡,滿上歡暢的酒液,也不用主人招待便說笑起來。新娘還沒現身,眾人一見王師毅出來,就圍攏過去拉著還沒換上喜服的新郎來桌上同醉;要不是有人提醒大家不能在拜堂前把新郎灌糊塗了,王師毅絕對逃不過去。
王師毅喝著應付著,看一層層湧上來的人群,不禁多了個心眼。畢竟年前遇上陌生的季李,還隱隱知道這人有詭異的能力,若他現在潛伏在敬酒的其中一人身上,以什麼藥物襲他,或是破壞婚禮,王師毅防不勝防。
但季李似乎沒有出現。或許那日他所說的話不過是在嚇唬王師毅……就一個季李,惹來王師毅些許不安與預感,令他警惕迎面而來的每一個好意。
快到時辰,來賓都等著吉時拜堂,又一齊攛掇王師毅進去更衣。等王師毅穿著在馬文嶸授意下反覆修改的喜服、頂著用金絲裹著的紅紗帽出來時,院裡的歡呼聲整個河沙門都能聽見。
太過歡欣的場面,在正月初九難得的燦爛陽光之下,王師毅覺得反常。或許是身上衣服裡的金絲銀線映襯著強光,閃花了王師毅的眼睛,他昏沉沉地在人群的簇擁中等到了時辰,一轉身,原來於蕙心已經讓人扶著走進了廳堂。
吉時已到,王於兩家家長清清嗓子,端著架子入座,其實臉上笑得比誰都好。人們自然而然地圍攏過去,就等著新郎新娘禮成,好讓他們狠狠地鬨鬧。
禮官都是從京城請來的,習慣也都是京城講究,拜堂之前,新娘得為家中的老輩們一一奉果,以表孝心。王於兩家都沒有老人,王頎於敢就算老輩了;若在平時,河沙門裡辦喜事早就省了這個步驟,可京城裡的禮官拉開架勢,偏不省略。
“奉至壽果──”在那繞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