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什麼輩分年紀,就當場質疑起裘立的問題來,把裘立逼得也說不出話來,還是一直沉默在旁的袁青訣說了話。
“裘兄與王兄什麼關係,這些話只是自家人解些謎團,王姑娘切莫著急。”
王師毅從不知道,原來袁青訣是這樣的人物。仔細打量一番,這少年俊美是俊美,但臉上身上透著的都是難能可貴的不凡之氣,王師毅在京城走得多了,王公貴族們也難有那眉宇間的氣度──這樣的人,怎麼就沒在江湖上一番作為呢?
“清凌,這次的事情若真如你所說,那我們一定得弄清楚其中緣故並澄清,否則落人口實,你哥哥該如何立足?”裘立順著袁青訣的話勸慰。裘立說得沒錯,只不過他們是好心,而王師毅自己則不覺得澄清了那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他還能在江湖上站得住腳。
好像是袁青訣的緣故,王清凌便不再插嘴了。裘立仍舊問王師毅前面那個問題,但王師毅一副不明就裡的模樣,只垂著眼看著身上被子的邊緣──天氣漸漸熱了,這被子也快蓋不住了。
不管王師毅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裘立都沒有辦法,只能寒暄一會兒關懷一會兒就走了。袁青訣跟著裘立,臨行前回望一眼,有所深意,但王師毅也沒在乎。
面對多年友人,王師毅沒說白熒血,沒說血骨一脈,更沒說他跟樂六之間那些分不清真真假假的事情。他該說,說樂六如今元氣大傷,說血魔身邊已經沒有多少幫手,甚至應該說說那袁青訣與血魔之間必定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絡。但王師毅壓根兒不想提起。
或許他是想忘掉安德這半年多來的事情,或許他是想忘記原本自己身上有一些鉤子有一些線,那些鉤子和線的後面連著一個總做些怪異事情的邪魔。只是,在王師毅想忘記樂六的時候,樂六又在哪兒?
再沒有看得見摸得著的聯絡,這回的血骨一脈就算用上卻卻香也無濟於事。雖說樂六走前說了,只要想找他就能找到,但這樣虛茫的牽連,大約就是分道揚鑣的意思。
王師毅覺得,自己終於能釋然地鬆口氣,然後把過去封存起來,不用管顧外界的聲音。
“哥,剛才那個,袁兄……”恰在此時,王清凌送走了客人,回來閃爍著目光說了起來,“都說他那一路隨行的師兄就是血魔。”
師兄?王師毅一路上昏沉不醒,跟著他們的除了袁青訣還有別人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但袁青訣的師兄怎麼會是血魔?
……就算年紀上,也不對。
“你在安德那些日子,總見過血魔一面吧?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模樣?”王清凌有些急切,王師毅看她那神情就明白了,若袁青訣跟血魔有關只是訛傳,那她心儀袁青訣,問心無愧;但要是袁青訣真跟血魔勾結,那她……那她就跟她的哥哥一樣教人不齒了……是麼?
雖然不知道袁青訣的師兄是什麼樣子,但至少安德那個韓家二爺,不會是袁青訣師兄。不過,血魔是不是他師兄又有什麼關係?血魔盯上的就是袁青訣,袁青訣就是與血魔有關。
“小凌,方才那位袁少俠……”王師毅停下,想了想又說,“我在安德有所耳聞,恐怕真是與血魔有關。”
袁青訣這般人物,年少得很,往後不知被誰一拉就往一邊倒下了,若他走向血魔那邊,豈不是會把王清凌的心思也拖過去?王師毅必定要抑住親妹的想法,像他這樣的尷尬,河沙門幾百年出一個,就足夠了。
可惜王清凌不會明白兄長的打算,只覺受了打擊與委屈,脆弱了幾天的眼淚又不爭氣了。王師毅拉她近了些,抓著她的手摞著她額前碎髮,想是安慰,誰知她哭得更狠了。
能哭出來,也好。王師毅想起他剛到安德有幾次被折磨得厲害了擠出過淚,都被樂六打回去了,到如今也不知流淚哭泣是什麼感覺,只是隱約記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