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祿眉峰微蹙,不語。
白慕天卻暗暗鬆了口氣,以為允祿仍未探知漕幫的底細。“王爺,尚請恕宥舍妹年幼無知……”
“笑死人了,二十歲了還年幼,她是仍在吃奶還是包尿布?”允祿身後又傳來冷笑聲。“想我十五歲就離家獨自討生活,十七歲嫁給前面這位老頭子,十八歲作娘,二十歲帶著兒子可憐兮兮在外面流浪……”
允祿眉頭開始打架。“滿兒。”
“好好好,我閉嘴,行了吧?”
若是在以往,白燕燕絕對忍不下滿兒的譏嘲,但此刻,當允祿的長劍還指著她的時候,她連呼吸都不敢太重,何況是反擊。
而白慕天,他也只能當作沒聽見,二切皆因舍妹太任性又無知,因與呂四娘是閨中好友,故受其蠱惑而同行,尚請王爺大人大量,網開一面……“低著頭,嘴裡說著求恕的言語,兩眼卻悄悄覷向一旁的呂四娘,目光含義很明顯。
為了大局只好犧牲她。
呂四娘若有似無地點了一下頭,垂首無語,在她計畫此行動之前便已有所覺悟了。
“……至於草民等三人,一心只想趕來阻止舍妹闖下滔天大禍,卻沒料到竟是王爺您當面,若是草民等早知是王爺,定然不敢與王爺您作對,甚至動手相抗,”白慕天繼續說著,口吻是低聲下氣的,盯在地下的雙目卻映著冷焰般的光芒,生硬而凜然。“萬望王爺看在……”
“夠了!”允祿冷叱,雙眸透著狠厲寡絕的煞氣。“無論爾等有何解釋,本王的判決從不更改,死罪即是死罪,倘若爾等不願乖乖受死,本王亦不過多費一番手腳罷了,但待此間事了,本王定會點齊重兵,將你漕幫上下十萬屬眾殘殺殆盡,不留半口活人……”
白慕天臉色大變。“王爺……”
“……即便是皇上怪罪下來,我亦願一肩承擔,必教你漕幫在一日之內煙消雲散!”
“不!”白慕天急了。“不可!懇求王爺千萬不可累我漕幫十萬屬眾,他們都是無辜的!”
允祿冷森森地哼了哼。“那麼你們就乖乖受死吧!”
白慕天心頭一凜,頓時兩難地僵住了,好半天后,他暗暗一咬牙。
“是,草民等會束手就戮!”對反清大業有所助益的是漕幫各分幫所掌握的漕運,而不是他,所以,既然兩邊都是死,起碼要保住漕幫上下。
“不!”白燕燕驚懼地尖叫。“我不要死!我不要……”
“住口!”白慕天憤怒地暴叱。“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難道還想連累整個漕幫嗎?”
“我才不管那麼多!”白燕燕撒潑地繼續尖叫。“無論如何,我不要死!”
“由不得你!”
白燕燕眼珠子一轉,忽地掠身要逃,但白慕天僅一探手便將她抓回來。
“敢做就要敢當,燕燕,我們不能連累無辜的人!”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不要啊……”白燕燕聲嘶力竭地狂叫。
“我說過,由不得你!”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死,不要……”
白慕天緊緊抓住白燕燕下放,後者瘋了似的掙扎,甚至舉短劍要刺殺白慕天以迫使他放手……
眼看那對兄妹即將上演一出手足相殘的精采年度大戲,允祿眼角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朝滿兒瞥去,原本涼涼在一旁閒看風景的滿兒收到他的催促訊息,不禁嘆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一步站至他身側,橫肘頂頂他的腰。
“我說老爺子,你知道我最討厭欠人家人情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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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兒聳聳肩。“無論如何,我總是欠了白慕天一份人情,可不可以請你放過他們這一回,好讓我還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