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說定,把你的電話給我!”他的語氣是確定明快的,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她認真的考慮了好幾下,在畫紙上撕了一角,寫上自己家的電話。
“我明天約你喔。”
嘎,這麼快?!
果然,他沒讓胡因因等待,不到第二天,就那天傍晚,他把她約了出來,兩人帶著他買好的熱騰騰大漢堡當晚餐,去看了兩部二輪影片,然後又去了龍山寺。
天真的友情沒有太多包袱,他們開開心心的過著認識的每一天。
另外,他們還很正式的去像館照了張相。
胡因因本來是不從的,帶著牙套的人照相怎麼可能好看?
可在他的胡攪蠻纏下,本來緊得像蚌殼的小嘴笑開了。
相館老闆趁機“喀嚓”照下兩小無猜的倩影。
眼睛有點酸,是因為熬了夜的關係。
胡因因揉了揉因為長久等待快要僵硬的脖子,左右梭巡可能出現的人影,但她氣餒的眼睛都發直了,來來去去還是沒有她要等的人。
其實都要怪她自己活該,提前兩個小時出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都過了約定時間,阿曼還是沒出現。
他很少遲到,以前的良好紀錄讓她開始焦躁起來,不停的在公車站牌下走來走去。
那個接電話的人明明保證會轉達她的約會,那……他會不會中途出事,或者臨時有事沒法子通知她?哎呀,她就愛胡思亂想庸人自擾,她不應該心急,多等一下,也許就能看見他帶著迷死人的笑容從某個地方鑽出來。
一個半小時後,她確定阿曼不會來了。
手裡的物品幾乎快被她捏壞。
他明天就要上飛機了,今天要是見不到他,往後見面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了。
也許她應該攔輛計程車,直接去問他才對。她跟他之間總是她被動的多,這次,她似乎應該鼓起勇氣,化被動為主動。
當她回過神來,人已經在計程車上。
她的腦海裡有一則快要背爛的地址,告訴了計程車司機後,車子就一路從市中心開往天母去。
阿曼的家不好找,穿過整個天母市區才找到郊區環圍的陶宅。
加長型的賓士車就停在他家警衛森嚴的大門外,森森庭園一眼看不到宅子,那種富麗堂皇對家庭小康的胡因因來說是極度陌生的。
這讓她卻步。
兩個警衛正幫著把行李放進另外一輛車,阿曼漠然的坐在賓士車內,嘴角又不知道哪來的傷。
他要去哪?
不會是要出國了吧?
為什麼今天走?明明講好是明天,會是家裡的安排嗎?他說過,對於父親的安排無力反抗。
想想也是了。
今天要不是她發了傻勁的來了,他們就這樣錯過了。
跳下車,匆匆給了車資,胡因因也不知道要叫計程車司機等她。
然而,就她付錢的那幾分鐘,陶家的車子已經發動。
她轉過頭來,看著朝她走過來的警衛,眼光越過他們,喉嚨卻哽咽得叫不出阿曼的名字。
多年以後她曾想過,那一次她要是喊了他,他會不會聽見?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
五年後,她接到阿曼輾轉託人傳話,說他回來臺灣了,想見她一面的訊息。
但她沒有赴約。
她人生很多重大事件都擠在那一天。
除了托福考、證照考,住在鄉下的舅舅來電說剛過完九十八歲大壽的奶奶在睡夢中過世了。
守喪的日子熬過了,她忙著安撫哭成淚人兒的媽媽,再後來,她的託福沒過,畢業典禮過去。
等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