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那不一樣……你不能這樣說,我媽不是故意的,她對舒舒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她比誰都不想,我們不知道她懷孕了……&rdo;
&ldo;安靜點!別緊張!你的意思難道是,你母親對現在躺在床上的女孩子就是故意的了?&rdo;李醫生聲音一厲,盯著背靠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的陳家洛道:&ldo;我不管你和你的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你至少應該學會尊重人!你至少應該明白,你們的手上已經沾了兩條人命了!&rdo;
&ldo;至少!你的良心應該告訴你,在你妻子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你應該做的是陪著她、照顧她、安慰她,而不是懷疑她!&rdo;
&ldo;陳先生,你的下意識選擇讓我不管是作為一個女人還是作為一個醫生,都很心寒!&rdo;
&ldo;聽著陳先生,如果你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有意告你和你的母親,我會秉持著良心成為她的證人!&rdo;
李醫生眯縫著眼睛戴上了眼鏡,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咔嚓一聲開啟的病房門,看著面色蒼白的王曉欣緩緩說到。
靠坐在病房門上的陳家洛唰的一下抬起了腦袋,然後順著李醫生的目光猛然回過了頭去。
他還沒想清楚自己那顆被眼前這個中年醫生鬧得亂鬨鬨的腦袋到底怎麼想的,已經條件反射的將手中的親子鑑定書藏到了身後,然後飛快的抬眼打量了王曉欣幾下‐‐他不知道王曉欣到底聽到了什麼,或者……到底聽到了多少?
夏天,衣服穿得又少又薄,王曉欣的病服被她把袖子挽了起來,露出蒼白而瘦弱的胳膊,左手手腕上,幾滴鮮艷的血珠異常打眼。
李醫生的目光往王曉欣身後探了探,立刻不滿的盯著那晃來晃去顯然是被人一把扯下來的輸液軟管喝斥到:&ldo;作為一個病人,你相當的不配合!&rdo;
王曉欣笑了笑,可惜因為失血過多,她的氣色相當不好,即使這麼多天了嘴唇都還是有些發白。
其實,照年輕人的恢復力來說,王曉欣不該這樣的。
李醫生的目光在王曉欣肚子上打了一圈兒轉,眉頭就是一皺,卻終究閉上嘴不再多說‐‐這個女孩子的身體受損太嚴重了,就像一架偽劣的機器,雖然外表看上去嶄新嶄新的,可裡面卻早被人換成了吱嘎吱嘎作響的老零件。
同樣作為女人,李醫生雖然對王曉欣這種不愛惜身體的女孩子有點不滿,可這幾天看下來,見了王曉欣的潑辣婆婆,見了她孤零零的慘狀,這點不滿也就漸漸的變成了怒其不爭的憤懣‐‐其實,若不是在李醫生的心裡,本就更加偏疼女孩子一些,她又怎麼會對這些女孩子折騰自個兒身體的做法感到不滿呢?
對上王曉欣的笑容,陳家洛愣住了。然而,僅僅是一瞬間,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驚呼了一聲:&ldo;你怎麼回事?不好好的躺在床上跑出來做什麼?&rdo;
他不好意思的對李醫生笑了一下,走過去扶住王曉欣的手臂‐‐是右手,他沒有碰王曉欣被扎過針的那隻左手。
&ldo;不好意思醫生,請你幫她把針頭再扎進去吧。&rdo;
李醫生訝異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見陳家洛把王曉欣小心翼翼的扶著,讓她靠在了床頭上,這才走過去,拿手指按了按王曉欣乾瘦的手背,然後迅速的紮了下去。
冰涼的液體順著手背流進血液裡,然後在全身迴圈,王曉欣打了一個冷顫,只覺得整條手臂都涼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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