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上走下來,面向著頗具風格的酒店的那一刻,覃伊對著天空伸出了雙手,作出了一個像是要擁抱白雲的動作,她在心裡吶喊,替十年前的那個自己,&ldo;大理,我來啦。&rdo;這句問候親切而多情,卻晚了整整十年。
她那雙清澈幽深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嘴角梨渦蕩漾‐‐時隔十年,段浩然又看見了這樣的笑容。他有點恍然,心中有一絲甜蜜,繼而便是無比的疼痛。
見到提著兩大箱行李走到前面去的段浩然,覃伊喊道:&ldo;等等我啊。&rdo;
&ldo;快跟上,辦完入住我們出來吃飯。&rdo;段浩然回頭對覃伊說道,臉上,是一如十年前一般的寵溺。
早上從睡夢中醒來的趙婉兒發現旁邊的被窩空蕩蕩的,段浩然又已經在清晨離去。
不過趙婉兒並不覺得奇怪,她已經習慣了段浩然的經常性突然消失‐‐他的工作註定了經常要出差,況且昨晚他跟自己說過,要去雲南幾天。
雖然段浩然的業務很少涉及雲南,但是趙婉兒並沒有多想,她起床洗漱之後,走到廚房,打算給自己做點簡單的早餐。
這時候,手機響了,她走過去一看,是一條簡訊,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ldo;你的丈夫此時正和他的高中戀人在大理度假,你得採取行動,相信我,否則你會後悔的。&rdo;
趙婉兒想像著這條簡訊背後的那個人的形象和聲音,應該是帶著嘲弄式的不屑吧。趙婉兒的手開始有些顫抖,她坐了好一會兒,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她站起身,走回臥室,開啟了完美地與牆壁融合的豪華的定製衣櫃。
她用目光清點著段浩然的所有衣服,他的所有正裝西服、polo衫都在,而被她單獨放在一邊,很久沒有動過的他以前作為男孩兒時候的舊衣服,卻被帶走了四五套。
趙婉兒有些無力的坐在床上,雖然不知道簡訊來自何人,出於什麼目的,但是她知道,這是真的。她空洞地望著衣櫃裡那些衣服,原以為之前那出戲碼,足以讓段浩然遠離那個女人,安心回到家庭,然而他卻背著自己與她去度假‐‐一種肚子的飢餓和內心受到威脅後的恐懼造成的胃絞痛席捲了她。
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面對這個女人在段浩然心中非同一般,她的婚姻甚至可能受到威脅這一事實,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哪怕賭上整個生命,甚至肚裡的孩子,她也要守住這段婚姻,守住她深愛的段浩然。
她幾乎是掙扎著走向沙發,撥通了段浩然的電話。
大理的天空特別藍,那種藍是覃伊以前未曾見過的,帶著淡淡的青色,如同一張華蓋,將整個天幕蓋住,地平線的部分略淺,越往上去越深,天空上一片雲也沒有,那片純淨的深藍,美得奪人魂魄。
多好呀,如果當初他們十年前能夠來這裡就好了。覃伊心裡有一些傷感,不過很快這絲傷感便被歡喜掩去。
段浩然說帶她去特別有名的一家當地特色店,就在所住的客棧旁邊,當然,他們這次雖然沒有說什麼,卻心照不宣地開了兩間房,分開一個人住一個房間。
一路上,這些人家門前都擺著精心侍弄的不知名花兒,讓覃伊對這裡人的生活態度有了新的認識‐‐不管如何貧窮,他們依然保持著對生活的熱情和想像,並努力將生活裝點得更美好,這讓覃伊很是佩服。
這個時候並不是旅遊旺季,因此路上遊客並不多,覃伊跟著段浩然往前走,他走路還是保持著那種類似十幾二十歲男孩兒的略微有些漫不經心的姿勢,這種漫不經心有一種天然的帥氣在裡頭,那熟悉的高大背影讓覃伊倍感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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