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身躺下,面朝牆壁,聽到身後的門呀的一聲開啟了,有人走了進來。
是孟宇。
他站在我的身邊,開始的時候,一聲不出,過了良久,還是一聲不出。
再過了良久,他嘆了一口氣,然後再嘆一口氣。
我實在忍不住,道:“孟宇,你小子來奔喪來了呢,老嘆什麼氣?”
孟宇懶懶的道:“桑眉,聽你的口氣如此的壯懷激烈,生氣勃勃,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你裝病呢!”
這孟宇,每說一句話總是能讓我氣得昏。
我一揭被子,轉過臉,跳下床,把一張坑坑窪窪的臉對準他:“孟宇,你看看,我是裝病麼,是麼?有人把全身上下毀容成這樣裝病的麼!你想試試?那你來試試!”
我心中得意的想,我噁心到你了吧!
我說得那叫一個欲哭無淚,瀟然淚下啊,我對著他,把一泡眼淚蓄在眼眶裡,將下未下,我以為他看到我的臉的那一瞬間,會厭惡,會恐慌,會不知所措,哪裡知道,他的眼中,只有心痛,他就那麼一言不的望著我,我忽然感覺到恐慌……
我道:“孟宇,你看著我幹什麼?我的臉都成了這樣了,你看著,看著,是不是在想著詞兒嘲笑我?”
我說得有些吞吞吐吐,很心虛,氣勢很不足。
瞧瞧,他幹了些什麼,他一把抱著我,把我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我目瞪口呆,沒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只閃過一個念頭:“爸爸,媽媽,這就是你們眼中完美無缺的孟宇,你們知道嗎?你們把一狼放進了我的房間,他現在正吃你女兒的豆腐呢!”
估計我那爸爸媽媽,最多也就嘆兩句:“看看,人家孟宇,多疼愛咱們家桑眉啊,也不嫌她全身長瘡的安慰安撫她!”
我很氣憤,掙扎道:“孟宇,你想幹什麼!”
孟宇悶聲悶氣的道:“桑眉,對不起,我冤枉你了……”
這小子,怎麼力氣這麼大,他的身上有薰衣草的味道,還帶著一些清清淡淡的茶香,他一定是由一個芝蘭之室走出來的,這個芝蘭之室的味道浸染到了他的身上,我停止掙扎,對孟宇道:“喂,夠了吧,你還不鬆開?”
這少年這才鬆開了我,我跳開了去,有些不知所措,是該大聲的指責他吃我豆腐,還是該拿掃把把他拍了出去?做了這麼久的神仙與人,我依舊感覺這選擇題非常難!
少年臉色稍微有些紅,氣息有些急促,這個陽光般爽朗的少年看來真是吃錯藥了!
他道:“桑眉,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是不是蕁麻症?”
我道:“當然,自我從萬國廣場國來之後,感覺深受打擊,想我一生順順利利,可被人要脅站在眾人面前大聲宣佈,說我暗戀別人,這個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大,後來,我就昏昏沉學的睡了過去,再後來,你看到的,就成了這樣……”
我沉痛而深情的對他述盡離愁別恨,聽得他眉頭糾結成一團,臉上愧意更顯,很明顯,他以為我受了刺激,才引的面板病。
道:“桑眉,對不起,我不該逼你的!”
瞧瞧,厲害吧,明明是我設個陷阱,想讓他跳,結果呢,反而讓他給我道歉了!
我心中很得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得意之餘,又有點愧疚,話說,這麼的冤屈人家,彷彿良心被狗吃了?可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讓我的良心被狗吃一回吧!
這一天,孟宇小心翼翼的對我百依百順,我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我趁機巴搭著嘴,說想吃豬排,牛排,雞排之類的。
我的意思是讓他上某個高階餐廳,訂兩打他每天帶給我的美味排。
可想不到的是,他借了我們家廚房,親自動手下廚,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