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接住他。
張大膽撲跪到徐真人眼前,緊緊抓著他的胳膊,一臉急切地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那徐真人已受了這麼重的傷,卻還在生死之際跟徒弟打趣:“你試試爬上去……再跌下來,看有沒有……事。”
聽了這話,張大膽撓了撓鼻頭,以為師父沒大事。剛要鬆一口氣,卻見師父竟然脖子一歪,閉了眼睛,躺在地上不再動了。
張大膽不禁悲從中來,手足無措地看著徐真人,嚎啕大哭。
這幾日的相處,他已經打心裡認同這個師父了,可如今,這個長輩竟然因為自己的事情送了命。
一旁沉默許久的孫旭走了過來,拍了拍張大膽肩膀,遞給他一枚丹藥,說道:“給你師父服下。”
張大膽也沒回頭,抹著淚有些木然地道:“我師父都死了,吃藥有什麼用?”
孫旭微微抬頭,看了眼星空,淡淡說道:“要是再晚一會,你師父就真的死了。”
張大膽半信半疑。不過,都已經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也行。萬一孫旭說的是真的呢?
他小心地扶起師父的軀體,將他靠在一處牆上,掰開嘴,將那枚丹藥送至師父嘴邊。
只見那丹藥入口後就化作一股清流,消失不見。
張大膽扭過頭,正要詢問孫旭這丹藥何時能奏效,卻忽的聽到那斷了氣的徐真人輕輕咳了兩聲。
回頭看時,卻見徐真人雙目無神地喃喃道:“我這是……已經到了地府嗎?”
張大膽見師父還能說話,又哇哇地哭了起來,說道:“師父,師父,你還活著呢。我是張大膽啊。”
徐真人聽了這話,三魂七魄才歸了位,眼中漸漸有了神采,一臉詫異:“我不是跟師兄鬥法,從壇上跌了下來嗎?”
“對啊,你剛才已經摔死了。幸虧孫先生給了我一枚丹藥,我給你吃了後,你立馬就活過來了!”張大膽此時太過激動,口無遮攔,也不管什麼忌諱了。
徐真人聞言,鐵青著臉訓斥道:“我是你師父,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什麼死,那叫龜息之眠!一點忌諱都不懂。”說完,掙扎著起身。
張大膽生怕師父再弄出個好歹來,趕緊一把扶住了他。
徐真人對孫旭鄭重地行了一禮,道:“道兄,多謝救命之恩!那避死延生丹藥乃是無價之寶,道兄何必在我身上浪費?”
孫旭卻是笑道:“徐道友此言卻是差矣,像徐真人這般守正辟邪之士,不應該此時駕鶴。”
經過一會兒的修養,見徐真人的氣色好了許多,孫旭便問向這師徒二人:“徐道友,你們有何打算?”
徐真人看了看張大膽,二人眼神相對,點了點頭,而後跟孫旭道:“我打算帶著大膽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姓埋名,專心教他道術。期望他能夠繼承我的衣缽,不至於使我們這一支絕後。”
張大膽洗身後一直想問師父一個問題,只是因這幾日事情一件接一件的,沒有來得及。
此時已經雲消雨散,便有些扭捏地開口問道:“師……師父,我真的會絕後嗎?”
徐真人給了他個白眼,解釋道:“會不會,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茅山有內門、外門之分。內門弟子嚴禁娶妻生子,若是被發現,便要廢除一身修為,趕出師門;外門則沒有那麼多忌諱。但若是外門弟子優秀,有人願意舉薦,也可以成為內門弟子。”
張大膽認認真真地聽完了,卻完全忽略了他最後一句話,有些期冀地問道:“師父,那我們是內門還是外門啊?”
徐真人忍不住狠狠敲了一下張大膽的腦門,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外門!”
“那太好了,只要我不進內門,就不用絕後咯!”張大膽高興得就差蹦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