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甚至能達到一年三熟。可也是因為這大大小小的河流,南方自古以來便承受這水患的襲擾。因而,朝廷年年都要出錢修堤壩,治洪澇。
曾經因年年治水,朝廷財力有限,便加派了一項洪稅。先皇在位第二十年時,改道歸流,萬川歸海,水患終於有所控制。洪患既然平息,那洪稅便也無從收起了。
於是次年,尚在翰林院的孫斌上疏,請求不再徵繳洪稅,朝野有識之士紛紛響應。文武二相鼎立支援,天子賢明從善如流,下詔不再徵收洪稅。孫斌因此也聲名大噪。
可本有望入閣拜相的他,卻最終被某些因他而損了利益的人排擠出了京城,外放到金華做了個府丞。武朝官制,官吏有別,郡縣之丞皆為吏員。孫斌以進士之名,翰林之資,外放後作為一個吏員,絕對是屈辱。
孫斌雖然惱恨官場黑暗,但是又覺得回鄉做官也不失為一件樂事,也就不再計較。直到先帝三十年時,全國大考,老賢相慧眼識人,這才將他從吏員中劃歸官職,坐了金華的右尹,才有了後來老賢相路過金華之事。
孫氏既有資財,又有官聲,地方上又有助力,加上孫斌並無野心,於是於公,現官至府尹,自覺心滿意足。而後的新帝所作所為讓他失望,便再也不想再參與朝堂,只想守著故土,保一方平安。於私,他只想讓自己的兒子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每每看到自己的兒子那令人心折的氣質,他都擔心,萬一自己入土,沒人庇佑,孫旭能否平安的過下去。甚至於他曾幾次都想將孫旭的名改成平,以去孫旭的向上之氣。然而改名之事最終還是作罷,這才有了他不惜重金建尚心苑,以期孫旭能夠修身養性。
正因如此,在金華府,乃至整個江州,都有著“做工十年不如清掃心苑”的說法。
那邊兩個丫鬟聽聞自己僅是罰了月錢,雖然暗暗肉疼,但是心下也是慶幸,“總比那倒黴的廚子強。這位姑娘可不好惹啊。”連忙謝了恩,出院找於管家去了。
看那兩個丫鬟逃命似的離開,孫旭不禁苦笑,“阿食,你也太嚴苛了些,她們並沒有過錯。”
阿食微微轉過身面向孫旭,臉上卻是換了一副模樣,早已不復剛才處罰丫鬟時的清冷,“公子無錯!”是的,主人無錯,那麼便是下人錯了!
聽了這話,孫旭無奈。他雖然有平等的概念,但是由儉入奢易,十幾年的錦衣玉食飯來張口,他已不是地球上的孫旭了,他是武朝金華府府尹的公子!所以雖然心下有那麼一丟丟的不適應,但他知道,他來到這個世界,就得依這個世界的規矩來辦事,他還沒有藐視規矩的能力。
索性他也不再爭論這些,端正身子,問道,“事情如何?”
阿食恭恭敬敬地回道,“奉公子的命令,阿食已去過關東諸省,遍訪六省四十一府一百三十五縣,均沒有一個叫燕赤霞的捕快。而從京師那邊傳來了訊息,新帝似乎已經和護國法丈決定了要在今年廢黜太子,改立全王為儲君。廢太子將徙往北疆光州。”
孫旭聞言,晃了晃頭,從袖中拿出一張地圖來,“不妙啊,如果廢黜太子,將他賜死的話,可能這天下憑著武朝三百年的積威,在新帝駕崩後應該還能有個十年太平。加上朝臣輔佐,十年後全王親政,或許還能挽救武朝。可這新帝也是優柔寡斷,一個也不想捨棄。江山、親情、愛子他都想要,結果就是什麼都得不到啊。太子遷往光州,他的岳父可是樞密副使程破石,是都督靈光餘三州軍事的。。。。。。。如此一來,戰火難免啊。”
“可是公子,即便太子和程破石擁三州之地,可是朝廷依有餘下十八州之地。去除三州人馬,朝廷還有十二衛佈防邊關,十萬禁軍拱衛京師。若是加上府縣的雜軍和臨時募兵,怎麼看太子他們都是以卵擊石啊。”阿食微微抬頭,抿了抿嘴,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