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對扎短褂紮腳長褲有的手裡拿著短刀還有的手裡拿著又粗又長的電筒。
那種奇怪的聲音就是刀刺入肉裡斧頭砍在骨頭上電筒敲上頭皮時出來的。
這群人已絕不是人是野獸甚至比野獸更兇暴、更殘忍。
就算是刀刺入肉裡就算是斧頭砍在骨頭上也沒有一個人出聲音。
要倒下去就倒下去還可以拼命就繼續再拼。
他們真的是人?
人為什麼要如此殘酷。
波波想不通她已經完全嚇呆了。
可是她不忍再看下去她忽然衝出去用盡平生力量大吼!
“你們這些王八蛋全給我住手!”
忽然間高舉起的斧頭停頓剛刺出的刀縮回電筒的光卻亮了起來。
七八隻大電筒的光全都照射在波波的身上。
波波被照得連眼睛都張不開了但胸膛卻還是挺著的。
有幾隻電筒的光就故意照在她挺起的胸膛上。
她也看不出別人臉上是什麼表情用一隻手擋著眼睛上還是用那種比梅蘭芳唱生死恨還尖亮的嗓子大聲道:“這麼晚了你們為什麼不回家中睡覺?還在這裡拼什麼命?”
拿著斧頭的被砍了一斧頭的拿著刀的捱了幾刀的腦袋上已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全都怔住了。
假如這世界真是個人吃人的世界他們就正是專吃人的。
他們流血、拼命、動刀子非但吭都不吭一聲甚至連眉頭都不會皺。
但現在他們已皺起了眉。
一個臉上長滿青滲滲的須渣大漢手裡緊握著他的斧頭厲聲問:“朋友是哪條路上的為什麼來淌這趟渾水。”
波波笑了。
在這種時候她居然笑了。
“我不是你們的朋友在這裡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也沒有掉下水只不過剛巧路過而已你們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了”
別人實在看不出來。
這丫頭長得的確不難看假如在平常時候他們每個人都很有興趣。
但現在並不是平常時候現在是拼命的時候為了十萬現大洋的“貨”在拼命。
十萬以下的貨“喜鵲”是絕不會動手的。
若在十萬以上就算明知接下這批貨的是“老八股”還是——樣要拼命。
“喜鵲”能夠竄起來只因為他們拼命的時候就是真拼命!
所以他們拼命的時候就算有人膽子上真的生了毛也絕不敢來管他們的閒事。
“老八股”的意思並不是說他們有些老古董而是說他們的資格老。
事實上“老八股黨”正是這城市陰暗的一面中最可怕的一股勢力。
他們的天下是八個人闖出來的。
八個人漸漸擴張到八十個八百個……
現在闖天下的八位老英雄已只剩下三位雖然已在半退休的狀況但這城市大部分不太合法的事業還是掌握在他們的手裡。
他們有八位得意弟子叫“大八股”那臉上長滿了青滲滲的鬍渣子大漢“青鬍子”老六正是其中之一。
他的人就像他的斧頭一樣鋒利、殘酷專門喜歡砍在別人的關節上。
現在他顯然很想一斧頭就砍斷這小丫頭的關節。
“你真是路過的?”
波波在點頭。
“從哪裡來了往哪裡去?”
“從來的地方來往去的地方去!”波波昂起了頭好像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很高明。
青鬍子老大冷笑:“這麼樣說來你也是在江湖上走過兩天的人。”
“何止走過兩天?”波波的頭昂得更高:“就是千山萬水我也一個人走了過來。”
她並沒有吹牛。
從她的家鄉到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