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願跟我修道?”泥鰍每次都會不理睬她,再次回去睡覺,只是第二年她又會來。
“你可願跟我修道?”——果然又是這句,泥鰍苦澀地一笑:“你是個人類,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這個妖怪?”
女道士淡然一笑:“你真這麼以為?仔細看看,我何嘗是個人類。”
泥鰍懷疑地張大了嘴,上下的看了半天才問:“你是,你是……我,我可以拜你為師嗎?”說著跪了下去。
“道長喝茶。”中年書生又為白道士斟上杯水問:“那麼這位泥鰍先生後來如何了?”
“後來他就一直修行,再後來就……”白道士喃喃地不知怎麼說下去,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後來不過也是從此浪跡天涯,刻苦修煉罷了。故事中的事何必苦苦追問結果?”隨著聲音,一名青年道士沿著道路大步出現在他們身邊,白道士忙站起來說:“師弟,你來了。”
白道士這個師弟身材修長,五官英俊,與白道士頗為不同,說起話來也是侃侃而談,神采飛揚,一邊喝茶一邊與攤主交談片刻,聽說這裡是要用故事換茶水後一笑:“那我也要依規矩講一個故事嗎?”
“道長雲遊四海,一定知道許多奇聞,可否說來聽聽?”
“好,”青年道士想了想說,“我就來講一個狐兒的故事吧。”
外傳三個故事之狐兒一月光把簡陋的茅屋塗上一層銀色,金銀花的香氣在院落裡浮動,使空氣聞起來都甜絲絲的。小院中一邊是菜園,一邊是葡萄架。茅屋透過爬山虎的密密葉片,閃著一點燈光。爬山虎早就已經攻佔了茅屋全部的牆壁,最近正試探著向視窗伸出綠色的手腕。重重的影子在月光中投到窗前的書桌上,在書生的臉上、手中的書上晃動著。炎熱的夏夜中,一絲半縷微風令人覺得加倍地可喜,此時風自爬滿了瓜蔓和喇叭花的竹籬外送來一個柔媚的聲音:“媚丫頭,你又要去招惹那個書呆子了嗎?”另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低低“嗯”了一聲。書生手按著窗臺嚮往張望,卻只有滿地花影晃入眼簾。書生再次拿起書本,卻沒有辦法重新把精力集中到那些文字之間了,因為在他捧著書本時總會有一些奇怪的情況發生,擾亂他的心神。柳媚趴在窗臺上,臉對著臉把書生打量了半天,見他看書的認真勁兒就忍不住想到搗亂。她跳到葡萄架上,隨手摺了一串青葡萄向窗下那人投去,“啪”,葡萄沿著書本滾到桌子上。書生捏在手指間時已經變成了一串紫瑩瑩熟透了的葡萄。柳媚看著書生捧著葡萄張惶四顧的樣子笑了起來。幾分鐘後,吃掉打擾他看書的葡萄的書生再次捧起了書,柳媚又拈起一片樹葉託在潔白的手心中,輕輕一口氣把它吹向那盞油燈下小小的火光,終於“波”的一聲,燈火被這隻奮不顧身的小蟲撲滅了。書生點起燈,光再次亮起後,柳媚再次依法炮製。燈火兒數次明滅之後,窗裡的人似乎厭倦了,屋子一直沉沒在黑暗中沒了動靜,柳媚吐吐舌頭:“這樣就生氣了。”她笑著提起裙襬向門口掩去,想看看書生在黑暗的屋子裡幹什麼。她剛到門口門邊募得開啟,書生站在門前張開手中的畫卷讓她欣賞。捲上畫的那名女子娟秀嬌媚,臉龐上兩個深深的酒窩裝著無盡的笑意,手裡拈著花枝立在院落裡,正是柳媚的畫像。柳媚凝視著書生綻放出嬌豔的笑容,不論有多麼好的畫技來描繪,又怎麼能在紙上記錄下她全部的美麗。書生向柳媚伸出手,兩人輕輕相挽一起走進了茅屋。不知不覺間夏去秋至,秋過冬來,柳媚夜夜來伴書生許餘夜讀已經半年有餘。自從有了這位少女,原本冷清寂寞的茅舍中總是充滿了溫馨與歡笑。這一夜大雪初霽,月光朗朗,月照雪色雪映月光,照得天地一片明亮之色,世界如同浸在一大塊水晶之中一般。柳媚點了一盆炭火放在屋中,不知她用了什麼法子,屋裡竟暖和的令人冒汗。許餘於是開了窗子就這對著雪光月色讀書,到別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