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尚修文根本沒給她大發嬌嗔的機會。
他還是那個對什麼都有度的男人,他比從前熱情得多,但仍然不會讓甘璐覺得有壓迫感;他表現得比以前溫柔體貼,卻也恰到好處,沒有一點壓力感,既懂得適時沉默,留給她空間,又不至於讓她覺得受了冷落,並且絲毫沒有對她宣示主權的理所當然姿態。
這差不多就是甘璐期待的戀愛方式和狀態了,這個狀態來得雖然遲而且突然,卻非常美好,如此親密和諧的相處,她覺得她不能要求更多了。
當然,她有時還是不免疑惑,他怎麼會把這個度把握得如此好,卻不露一點刻意的痕跡。看著馮以安與辛辰這樣分分合合的拉鋸,卻讓她有點感慨,她想,他們也許更接近尋常戀愛吧。
尚修文顯然不這麼想,兩人談起那一對情侶,他隨隨便便地說,他祝以安好運,可他並不看好他們。
一語成讖。果然,那兩個人終於還是在今年夏天徹底分了手,據說辛辰去了外地,馮以安看上去受了不小的打擊,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而尚修文與甘璐卻幾乎沒有爭執,感情漸入佳境,並且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們在那年秋天以閃電般的速度結婚了。
今年暑假,他們還去馮以安當初推薦的地方度假,尚修文調侃地笑稱這是一趟求子之旅:“據說女人在身心放鬆的情況下受孕機率更高,孩子質量也更好。”
“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聽來的蒙古大夫理論。”甘璐嘀咕著,忍俊不禁笑了。
答應尚修文的求婚時,她說過並不想早早要孩子,他含笑同意。不過結婚快兩年了,除了小小不言的煩惱,生活幸福平靜得讓她放棄了所有疑慮,當尚修文看似不經意卻又十分認真地提起孩子時,她仍然遲疑,可接觸到尚修文期待的目光,她還是放棄了內心的畏懼,點頭答應了。
在海邊度假村,他們過得十分甜蜜愜意,儘管見識過馬爾地夫的美麗風光,這裡並沒出奇之處,但兩人的感情卻似乎更好於蜜月。如果那次旅行真正帶來了一個孩子,他們的幸福看上去就真的沒有一點缺憾了。
當然,世事並不總能如人所願,甘璐沒有懷孕,他們儘管覺得遺憾,不過畢竟年輕,並不真正著急。
此時甘璐從枕上看著大床空蕩蕩的左側,那一點幽微的地燈光印入眼內,她回憶著兩年婚姻生活的點點滴滴,意識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甚至依賴了他的存在。
她開始習慣這個房子的格局,可以不必看著樓梯的級數自如上下;習慣這張床的柔軟程度,身體躺上去會自動調整到最舒適最放鬆的姿勢;習慣與一個人分享彼此的體溫,享受對方的熱情與溫存;習慣枕畔另一個呼吸節奏,能與他同步呼吸,同時沉入睡眠之中。
習慣實在強大到了可怕的程度。
然而,當她徹底習慣了婚姻時,看似圓滿的婚姻卻在不知不覺中出現了危機。她彷彿突然發現,腳下的地基突然沙化,而且正悄然流失。
一個前女友應該並不能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她也從來不疑神疑鬼,可是此時,她有非常強烈的不安,沒法說服自己放下心來。
第十六章(下)
甘璐在無名的隱約焦慮中度過了雙休。吳麗君這幾天都親自動手做早餐,安排鐘點工來家務和正餐,兩人除了坐下一塊吃飯,其他時間都各忙各的,保持互不相擾的狀態。
當吳麗君在週日晚餐將近結束時突然對她說話,她確實有些心不在焉:“對不起,媽,您說什麼?”
吳麗君不悅地重複道:“你明天下午請個假,我跟薛教授已經約好了,她難得從北京來一趟,讓她給你檢查一下。”
她有點兒吃驚,不過還是承情:“不用了,媽,我的手傷得並不嚴重,醫生說只要注意就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