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才剛剛起步,父母雖不讓她操心家裡的事,但每每看見父親為重振事業而忙到焦頭爛額時,憂心總是難免的。再加上這段遠距離戀愛,以及凌母的突然攪局……良辰只覺得最近狀態混亂,好幾次拿起電話撥越洋長途,凌亦風卻又像上次人間蒸發般,一直聯絡不上。
直到有一天,電話終於通了,可是接電話的人,卻是一個女孩子。
聽出程今聲音的那一刻,良辰好像明白了凌母之前的意思,也隱隱猜到,那個所謂早已定好的兒媳人選,究竟是誰。
如今終於見到真人,與記憶中的印象重合起來,良辰卻覺得眼前這位嬌小婉約氣質高雅的中年婦女,完全不像那種私下拆散情侶的兇惡母親。
至於那位準兒媳,此刻正神色複雜地盯著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沉默許久的凌父終於發話:“既然來了,就先過來一起坐下再說。”
良辰看了看他,卻一動不動。她來這裡,不是為了談心聊天,因此並不認為有正式坐下長談的必要。再次抬眼,恰好對上凌亦風的眼神,上當受騙的感覺愈加強烈。或許,他早知會面臨現在的局面,只是不知,目的為何?
對於她的不為所動,凌父似乎不大滿意,卻也不再理她,只是抬手招了招,“小今,你也過來坐。一家子人呆呆地站在那裡像什麼樣子,讓別人看了笑話!”語氣雖仍不失嚴厲,但明顯少了與良辰說話時的那份生疏與僵硬。
話音未落,二樓樓梯處便傳來一陣輕快的下樓聲,轉眼間,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良辰的視線裡。
這就是凌父口中的“別人”?良辰望著那張五官立體深邃的陌生面孔,心想著,這又是何方神聖?
可幾乎是同一時間,那隻握著她的大手倏然一緊,然後迅速放開,在目光還未收回來之前,凌亦風已然從她身邊離開,越過凌母,徑直朝那個明顯帶有外國血統的年輕男子走去。
“James!”凌亦風低低地叫了聲,揹著所有人,眼神中帶著一絲壓抑的緊張和警告。
被喚作James的混血男人停下來,與他對視了兩秒,這才神情慵懶地扭了扭脖子,“中午下飛機,在你床上睡了一下午,剛剛才醒。這麼巧,你就回來了。快上樓來,我帶了些好東西給你。”
凌亦風眼神微閃,點點頭,轉頭看向立在門邊那一束溫暖光源之下的良辰,說:“等我兩分鐘。”
說完,邁開腳步和James一同上樓。
真是莫名其妙!良辰在心裡暗咒一聲。果然,跟他來這裡,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如今,她被獨自丟在客廳裡,面對三個對她並無多少好感而同時她自己也不大喜歡的人。
恐怕,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很難再找到哪個時刻是像此刻這般讓人覺得如此不舒服的。在三雙眼睛的環視下,良辰進退為難。倒不覺得有多尷尬,只是不認為自己應該在原本理應美好的度假前昔遭遇到這樣的處境。
在凌亦風離開之後,有那麼一刻,四個人全都默不作聲,不說亦不動。牆上掛鐘秒針的跳格聲,清晰無比。
然後,程今先動了,卻不是依照凌父所說的去沙發上坐下。她慢慢向前走了幾步,眼睛牢牢地盯著良辰,若有所思地停了一會兒,才低聲開口,語氣中不復平日的自信張揚和犀利,反倒帶著真真正正的疑惑不解。
她問:“蘇良辰,你究竟用了什麼辦法……”
用了什麼辦法,才能這麼長久地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即使他以為被你背叛、被你拋棄,卻還是數年如一日地,對你不曾有半點忘懷。
程今第一次讓心底的挫敗情緒放肆蔓延,她毫不掩飾地嘆了口氣,閉上漂亮的眼睛。雖然知道自己在這場無硝煙的戰役中可能永遠都做不了贏家,但卻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