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胸口佩戴FBI徽章的聯邦探員,有著一頭淺金色漂亮捲髮的女探員緹婭對臉色陰沉的特里維警長說:“第三個受害者——我們有理由相信,繼夜魔之後,俄勒岡州又出了一名連環殺手。”
特里維警長神色有些憔悴,似乎在這半個月內蒼老了好幾歲。他注視著那張稚氣猶存的毫無血色的臉,嘆了口氣:“我認識這孩子,他是我兒子昆汀的同班同學,他們是要好的朋友……道格,說說你的發現吧。”
戴著眼鏡的中年法醫點頭說:“跟上一具屍體一樣,死於內臟破裂導致的失血過多。胸部、腹部、後腰、臀部、大腿都被銳器刺傷,傷口呈不規則狀,為死前造成,其中傷口最深的是肛門,被一根直徑3英寸、長1。2英尺、一頭削尖的樹枝刺入,穿透腸子直達胃部。與上具屍體不同的是,死者的咽喉裡也被插了粗樹枝,舌頭和食道都撕裂了。現場發現的玫瑰花瓣,經初步鑑定,與上一宗兇殺案現場發現的是同一品種。”
“有沒有嫌疑物件?”緹婭問特里維。
“有一個,也是州立大學的在校生,叫克萊德。案發前,不止一名目擊者看見他與科林起了嚴重衝突,還公開威脅科林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他有案底嗎?”
“飆車、酒駕、鬥毆,但沒有記錄在案。此外根據學生與老師的反映,他經常發表一些偏激的種族主義和反同言論。”
“很好,種族主義、性取向歧視,再加上一個撒謊成性,他就有資格去競選國會議員了!”緹婭辛辣地諷刺,“為什麼還不逮捕他?”
黑人警長猶豫了一下,說:“他是布蘭迪家族的長子,布蘭迪財團的第一繼承人。他的父親是參議院議員,之前的那些違法行為,就是在布蘭迪議員的干涉下被抹去案底的。”
“所以市警就退縮了,是嗎?因為嫌疑犯父親的企業往州政府的稅收賬號裡充了大筆美金?”緹婭輕蔑地抬起下巴,“你們不敢幹的,就讓FBI來幹。”她轉頭吩咐助手:“逮捕他!別忘了宣讀他的權利。”
克萊德?布蘭迪的被捕引發了社會輿論的洶湧大潮,各家電視臺、報紙紛紛把這當做頭條新聞播放與刊登。出身中產階級的受害者,與億萬富翁家族的嫌疑犯之間明顯的強弱勢對比,很快使輿論風向全然倒向一邊,關於富二代官二代為非作歹理應嚴懲、警方絕不能屈服於權貴的言論喧囂日上。
無論年輕的嫌疑犯如何表明自身的無辜、抨擊警方的瀆職,在這一股輿論浪潮中都顯得那麼軟弱無力,甚至嚴重影響到布蘭迪議員的聲譽與議會中的地位。案件仍在審理中,但媒體已經搶先給克萊德?布蘭迪定了罪,稱他為“校園連環殺手”、“玫瑰殺戮者”。
在租來的公寓裡,李畢青放下手中的報紙,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喝著紅茶的聯邦探員——後者最近似乎對正山小種喝上了癮。
“想說什麼?”里奧問。
李畢青躊躇再三,小聲說:“我覺得……克萊德可能不是兇手。”
“為什麼?你有證據嗎?”里奧放下茶杯。
“沒有,但是……”
“也就是說,憑的是直覺咯?”里奧笑起來,“法庭不會接受哪一項證據的來源叫做‘直覺’的,男孩兒。”
李畢青有點洩氣地把報紙丟到一邊,“我會找出證據的。”
“我不允許你插手兇殺案的事,李畢青!”里奧警告他。
“憑什麼?我不是未成年人,你也不是我的家長。說起來,”華裔男孩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作為姐夫的我,反而應該算是你的半個家長吧?”
“憑我是警察。”里奧不為所動地回答,“如果你非要趟混水,我就停了你的課,把你鎖在公寓裡!”
“好吧,你贏了。”李畢青舉起雙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