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應該我問你,明天不用上課嗎?”里奧走近貼滿剪報的牆壁——上面全是各家媒體對芝加哥四起連環殺人案的種種報道,不難看出,收集者對此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顯然,這傢伙的懸疑偵探癖又犯了,他無奈地想,轉而用嚴肅的口吻告誡道:“我說過,別插手警察的事,那不是你的責任。離我的案子遠點兒,畢青!”
李畢青不甘心地反駁:“為什麼?我又沒有干擾到你們破案。這的確不是我的責任,但卻是我的興趣所在,你不能毫無道理地剝奪它!再說,你不是同意過,我可以‘插嘴’的嗎?”
“我是同意過,但那是在你被一個連環殺人犯當做下手目標之前!你不是也向我保證過,不讓自己身涉險境嗎?結果怎麼樣?要不是‘殺青’黃雀在後,及時出手殺了雷哲,薔薇花叢裡血流滿地的屍體就會是你!當你明知對方是殺人犯還昏頭昏腦地跟他走時,是否想過這種愚蠢、逞強行為的嚴重後果?”里奧的眼中逐漸浮現怒意,如同墨藍海面上跳躍的點點火光,又彷彿盪漾著一種更深層次的陰鬱與矛盾,“你這麼我行我素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身邊的人將要承受多大的擔憂?萬一有什麼不測,你想讓我——我的姐姐茉莉傷心欲絕嗎?”
李畢青微垂著頭,半晌後低聲說:“抱歉,我又食言了……但是,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里奧,你明白這種感受,當某種渴望驅動著你去做什麼事時,你的思維、你的情緒,甚至你的血液都在發出急切的催促——做它!做它!你無法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除非你已心如死灰!”
里奧沉默了,悶聲說:“我後悔答應茉莉照顧你了。你知道我的工作有多兇險,如果這種照顧要以威脅到你的生命為代價,或許我該讓你離開。”
“你錯了,即使我曾面臨危險,也不是因為你。就算沒有認識你,我也可能會遇上雷哲,或者是另外一個心懷鬼胎的傢伙——說實話,以前我沒少碰到這類人,他們似乎總把我當做軟柿子,時刻都想捏一把,難道我的臉上就寫著‘很好欺負’四個字嗎?”李畢青抬頭看他,神色顯得有些迷惘,軟綿綿地嘆了口氣,這使他看起來越發像一個煮熟後滾了糖的糯米糰子,純良無害,老少皆宜。
里奧想要遠離他的念頭再次崩潰了。
無論如何,放任這傢伙不管的後果恐怕只會更嚴重,至少現在,他還能儘量保護他,如果讓他獨自一人流落街頭,遇到危險又能向誰求助呢?
“如果我的個人興趣真給你帶來了那麼大的困擾,我會選擇離開,再找一所語言學校,然後把大學課程讀完。倘若那時克雷蒙特博士還肯給我寫推薦信,我會接受他的好意與幫助,跟他一起工作。”李畢青下定決心似的說道。
他的最後一句話擊中了里奧的軟肋。
不!我一點也不想跟你成為同事,即使不在同個部門!聯邦探員挫敗地揉了揉眉心,嘆口氣說:“好吧,你贏了。我不會再阻攔你的興趣,只要它不干涉到我的工作——記住,只能‘插嘴’,不能插手!”
“沒問題!”華裔男孩轉眼間就臉色放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書桌旁邊。
里奧這才發現,桌面上擺著一副國際象棋,木雕的黑白棋子在各自崗位上嚴守待命。
“報紙上那些新聞我研究了好幾天,有些想法一直想跟你聊聊,可你總在忙。”李畢青興致勃勃地將他按在椅子上,開始釋出獨家研究報告,第一句話就讓里奧很是吃驚:“我覺得,兇手不是一個人!”
“……說清楚些。”
“四宗兇殺案,四個國際象棋棋子,我發現了一個規律,死於槍殺的兩宗,現場留下的是黑棋,而死於割喉刺頸的,留下的則是白棋——這其中有什麼含義嗎?為什麼兇手會採用兩種截然不同的殺人方式?要知道對於連環殺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