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和激動。
“周,談談你的看法,我的*寫的怎麼樣?”我問。
周仍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式樣紋絲不動,並沒有急於回答。許久,才用老邁的喉嚨中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他慢慢地睜開雙眼,眼中滿是迷惘的神色,“詹”他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我們能儘早逃掉或是很乾脆地被打死,歷史將會是另一個樣子,唉,只可惜歷史中並沒有‘如果’這個詞。”
對於他的答非所問我只能微微一笑,問:“如果歷史滿足了你的願望,那你又將會怎樣想?”
“我將永遠不會揹著愧疚和被自己良心譴責著的包襖渡過漫漫的後半生,永遠不會!你無法理解在戰爭後的每個日日夜夜被惡夢驚醒後,無法抑制自己的良心向自己作出強烈的譴責是一種多麼巨大的痛苦,每每這時,我都會想到自殺,我的精神被折磨我的意志被催垮。所以,我寧願當時死的是我!我應該被亂槍打死,乾乾脆脆地倒地而死!……”
他的情緒顯的很激動,我不得不打斷他的思路,安慰他:“周,別這樣過於自責,那是戰爭啊!該死的戰爭!你我別無選擇!”
“該死的戰爭!……”周痛苦的用手敲擊著額頭。“但是你的*中並沒有把戰爭描寫成該死的,你僅僅是在記錄戰爭中曾經發生的事件和直白地反映了戰爭的殘酷,但並沒有真正透徹地揭露戰爭的本質和從人性的角度去詮釋戰爭的該死。你僅僅是在平鋪直敘地記錄這段戰爭中自己的經歷,顯得這是一篇戰爭日記流水帳,充其量只能當作軍史研究資料供無聊的軍史學家們清點死亡人數。”
他終於回答了我的問題,但是毫不近乎人情,這對於忙碌了將近一年的工作是個不小的打擊,同時也挫傷了我的自尊心。
“那你認為呢”我冷冷的反問。
周顯然沒理會我的不快,說道:“文學藝術!要加入文學藝術色彩才能顯示出這篇文章的活力,才能有觀賞性以供人品味,讓人們讀後才能知道,戰爭是該死的,顯然這方面你是不夠的,我知道你的*中主要是想描寫這個吹小喇叭的狙擊兵小馬的,但是你描寫他的音容發貌及舉止行為都是蒼白的,用我們中國話講,叫‘博士買驢,三紙無驢!’相反卻過多的描寫了你我的心態,並未用大量筆墨去渲染小狙擊兵……”
“周,你錯了!”我打斷了他的話。“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知道,我的*首先是要真實,是把我所看所聞的東西有條理的記錄。我確實想真實地把我心中小狙擊兵的形象描繪出來,但我聽不懂他的語言,也就無法從各個方面去描繪他,雖然日後回憶時你都做了翻譯和解釋,但在我當時時刻的記敘中無法得已體現。”
周認為我所說的觀點立不住腳,我認為他的評論過偏激,一番爭論後,我們都默默無語地坐著,瑪蓮過來給我們倒茶水,這時周恍然大悟似的說:“詹,你應該把你和瑪蓮的愛情經歷也寫進去,這是對‘戰爭是該死的’最好的詮釋,因為,戰爭使你們分離,使你們悲傷,你認為呢?”
我默然,是啊,這場該死的戰爭摧殘了我和瑪蓮的愛情!但瑪蓮極力反對,從她的眼神中我能看出她不願再回憶起那段悲慘的遭遇。再重新記憶那段已被清洗掉的經歷對她來說簡直是精神上的酷刑折磨,我隨後搖了搖頭,周也沒趣地閉上了嘴。
周不再對我的作品加以攻擊,其實我知道他對*中大量關於他的描寫耿耿於懷,倒不是說這些事是憑空給他捏造的,而是他的自尊心或更直觀地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