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便看到了另一個滿臉淤青的人,聯想到裡面躺著的那個,瞬間瞭然。
“殿下怎麼樣了?”
一開口便是一股濃郁的酒氣,半容不解道:“你有傷還喝酒?殿下的腿是你打斷的吧?”
“噓。”冰涼的手指忽然放到自己溫熱的嘴唇上,半容整個人一麻,不知為何動都動不了。
楚沉夏晃了晃身體,與她又近了一步,語氣飄渺道:“我告訴你,叛徒就是應該被打的。”
話剛說完,整個人就失控一般壓在半容肩頭,半容被他壓得後退了兩步靠在門上,才抵住他的重量。
恍惚中,聽到他有節奏的心跳聲,自己的心跳反而亂了起來。
連喚了好幾聲,都不見有人出來,剛才是她善作主張讓那些太醫先回去的,就連那些個驚慌失措的婢女也被她打發走了,現在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手忙腳亂地將楚沉夏拖進內殿,從床榻上拖下一床被子,隨意地蓋在他身上,這才大功告成。只是這後半夜也不必睡了,要時時顧著殿下翻身,還要隔兩個時辰為殿下換一次藥。
劉衍睜眼醒來,天還沒有完全亮,面前的女子手託著下巴眼睛睜得極大,正想要說些什麼,就見她的眼睛慢慢閉了起來,猛地又睜開,再閉上再睜開。
劉衍忍不住笑了起來,眼風掃到床邊似乎有一團奇怪的東西,定睛一看,是裹著棉被的楚沉夏,眉頭緊緊一簇,手從被子裡伸出來一下便將靠在床榻邊的楚沉夏推到了。
“彭”的一聲,半容一下子清醒過來,目光落在楚沉夏身上一跳,正要將他扶起來,眼風便掃到了床上的人。
“殿下覺得好些了嗎?這裡,這裡還疼嗎?”半容手指輕輕按在他的膝蓋上。
劉衍只覺得沒有什麼知覺,便有些不安:“我的腿。。。”
“殿下,好好休養才是正道,沒有傷是一兩天就可以好的。”半容替他將被子拉好,又問道:“殿下想吃什麼,我去通知廚房。”
“你之前說我有可能站不起來,這個可能是幾成,我要知道。”
對於順王殿下的執著,半容略微有些無奈,但他是殿下,加之又是病人,還是個有可能殘廢的病人,因此半容耐心地回道:“七成。”
其實七成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想說五成來著,又怕殿下受不了,沒想到殿下還是受不了這個七成。
“七成!你是說我有三成的可能變殘廢!”劉衍大叫著坐起來,眼眸牢牢盯著她不肯放鬆。
“殿下,是七成,又不是三成。”半容的眉間都有些疲憊,頓了一頓,又道:“其實是有可能變成九成的,只不過算算日子應該來不及了。”
劉衍精神一震,道:“是什麼,無論是什麼,我都會去試試。”
“是一種西域的草藥,對斷骨之傷非常有效,因為遠在西域,又要新鮮,所以一般最好在三天從西域運到金城,才不會失去效果。只不過,你的腿傷要在五日內上用這種草藥尚且有效,五日後,即使草藥到了也成雞肋了。”半容仔細地想了想,認真道:“從金城到西域,最快也要三日,加上回程的三日,總共六日,已是馬不停歇的時間了,要在五日內到達,真真是困難。”
劉衍不再說話,從金城到西域他走了不下十次,他心裡要比半容明白的多,半容說的六日他還從未見誰做到過,他所知道的最快也是八日。
床榻邊倒下去的那個人忽然跳了起來,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我去,五日之內必回。”
走了兩步,忽然頓住,似乎在斟酌什麼,默了一默才道:“若五日之內沒有回來,我便把我的腿賠給殿下。”
劉衍一怔,心裡有處緊皺的角落慢慢舒展開來,他訕訕道:“我要你的腿幹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