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看了喬銘薪一眼，又看了姚薇薇一眼，頓了幾秒，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離開。
但迫於醫院的性質特殊性，男人還是轉身出了診室，關上了門。
姚薇薇肉眼可見的身體放鬆了些：“謝謝你，喬醫生。”
喬銘薪微笑了一下，接著剛剛的問診：“姚小姐，這次來就診是因為有什麼不舒服嗎？”
姚薇薇從衣著長相來看，都應該屬於家境優渥的女生，照理說，應該會生活得很滋潤，可她的面色卻不像大多數年輕女生似的有氣色，至少比起喬銘薪在照相上看到的，那個站在精靈墜崖上笑得燦爛的女生，要憔悴許多。
姚薇薇往後瞥了一眼，好似再確認剛剛那個男人已經離開，才回過頭來看向喬銘薪的眼睛，似乎在抓住一根稻草：“喬醫生，我能相信你嗎？”
“當然，如果是在保護隱私方面，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姚薇薇似乎在心裡斟酌了一下，點點頭，接著道：“我告訴他們我因為頭痛來看病。但其實我知道，我的抑鬱症復發了，我現在感覺很痛苦。”
說出來的那一刻，姚薇薇好像是關掉了偽裝的開關，她整個人身形瘦小但背脊挺直，可臉上的神情完全不似剛剛有那個男人在的時候，那樣緊繃，反而長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喬銘薪問了姚薇薇關於病史、用藥和症狀的相關問題，姚薇薇都一一回答。
在疾病診治過程中，特別是精神類疾病，病因有時候尤為重要。
喬銘薪在電腦上敲著病歷：“姚小姐，你的症狀我大致都瞭解了，你以前的用藥也沒有任何問題，可以繼續服用。”
話音停頓了兩秒，敲下醫囑點選提交後，抬頭：“姚小姐，我能問問你抑鬱症初發的時候，有誘因嗎？可以具體是某個事件或者某段時間。”
姚薇薇沉默了下去。
很多病患沒有明確的病因誘發抑鬱症，可能是先天性或遺傳性的。如果患者不想告知，喬銘薪也不會勉強，根據症狀用藥也完全沒有問題。
只是如果能瞭解到某件事成為觸發節點，說不定脫敏治療後，抑鬱症的復發機率要小得多。
看姚薇薇的狀態，似乎是不想說。
喬銘薪準備跳過這個話題，約定下次複診時間：“姚小姐……”
“我在五年前打掉過一個孩子。”
姚薇薇像是經過漫長的心理鬥爭，才說出了這個埋在心裡多年的秘密。
喬銘薪聽見這個不意外。
女性無論處於什麼地位及社會中，與男人的身體構造不同，註定了心思更為敏感，羈絆更多。
五年前……
在發現照片時，譚程當時也是說他們是五年前來的巴厘島。
也就是說，姚薇薇打掉孩子的時候，也正是他們在研究生時期？
在求學階段，懷孕墮胎，承受家庭社會壓力，確實有可能引起心理防線崩潰。
至於為什麼打掉孩子之類的問題，喬銘薪就沒有必要再深挖。
“是從那時候開始診斷為抑鬱症的嗎？”
姚薇薇點點頭。
那這次復發也很有可能是因為“懷孕”、“孩子”這類事情引起。
剛剛喬銘薪詢問了月經史，發現她剛來完月事沒幾天，應該不存在懷孕。
而且這位姚小姐這麼年輕，資訊上也寫的未婚，備孕的機率也不大。
“那這次復發的原因是？”喬銘薪問道。
“因為……”姚薇薇頓了頓，“我再一次見到了打掉的那個孩子的爸爸。”
看來姚薇薇與孩子父親之間沒有什麼好的回憶。
“是因為會觸發你回憶往事嗎？”
姚薇薇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