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翻雲嘴角噙笑,順手攔下奴婢們正要送進房裡的茶水,然後大刺刺地推開門。他想要做啥?柳雪缽一顆心驀地吊得老高,聞人翻雲與令狐魄的對話已經竄人她的耳際——
“魄,你該進藥了。”
“這藥對我無效,我又何必喝?”
“誰說這藥無效,這可是柳雪缽的血,只要你喝上七七四十九天,從此你就是一尾活龍了。”
“我不喝!”緊隨著這話而來的,是碗兒砸地的破碎聲。
“為啥不喝?”
“我寧願死,也不想再讓她誤會我是為了活下去而娶她的,我壓根就不想利用她!”這話壓根不該從他口中道出,可卻又那麼的真實和令人震撼。她的雙腳不由自主地往前邁進,此時此刻,她想見他,也想問他:為啥到了這種時候依然這般任性?
心,翻騰著一股渴望與怒氣,她筆直地走進那扇門,然後她終於見到了那個困擾了她心思好些天的男人。
豆大的汗珠,濃重的粗喘,蒼白的神色,可這一回,她在他眸中瞧著了他的貪婪,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在四目交接的同時,她沒有察覺聞人翻雲帶著一臉的滿意悄然離去,甚至體貼地為他們闔上門。
悄然走近,一雙柔荑忍不住撫上他那佈滿冷汗的額際,另一手則抽出自己的繡帕,細細地為他擦拭著。
這麼簡單的動作,她卻可以充份感受出他此刻的痛苦。
絕神丹的恐怖,在於一旦毒發,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如被針刺一般,饒是神仙只怕也得開口求饒。此毒愈到最後,痛楚會日漸加劇,到最後毒性蝕心,大羅神仙也會承受不住痛楚,自絕而亡。而他卻咬牙承受,倔強得連一絲申吟都不願逸出口。
“這樣會比較不痛嗎?”她不解地輕喃,但心裡很清楚,他這樣的舉動只是會讓自己的苦楚更加難以忍受罷了。
望著他那倔強的模樣,柳雪缽的心驀地泛起一陣陣抽疼,她有些明白自己的心疼所為何來了。因為在乎,所以她再也不能坐視他繼續折磨自己。
“你……不該來。”以往月圓之時才會發作的毒性,如今卻益發頻繁,他不想被她瞧見自己虛弱的模樣,更不想讓她以為自己是在博取她的同情,這是他唯一僅剩的自尊。
“為啥我不該?”被他排拒在外,引發她一陣怒意。
明明是他口口聲聲說娶她是因為愛她,可是當他面臨痛苦時刻,他卻又毫不猶豫的將她排拒在外。這算什麼?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即便她的外表是那麼剛強,可是令狐魄卻很清楚,其實她的心有多麼柔軟。要不然,她不會為了想救令狐孤脫離苦痛,而勉強自己嫁給他。
“你需要同情嗎?”她毫不客氣的冷哼了一聲。像他這麼驕傲的男人,把同情用在他身上是種浪費。他不需要!
“是……不需要。”俊朗的容顏驀地笑開,她那睥睨的神態,讓他不再那麼難受。
“你要記得,不管我做什麼,都不是為了同情你。”在說這話時,她驕傲得宛如女皇。
一雙深邃如潭的眸子定定地瞧著她,良久良久。
直到他瞧清楚她眸底的堅定,向來什麼都不在意的他竟然有些慌了。他強撐著自己虛弱的身子,掙扎著想要從楊上爬起來,她卻用一隻手就制止了他的蠢動,壓著他繼續躺在床上,“你不可以!我不要!”令狐魄慌亂的拒絕,他知道她想要做什麼,而那卻是他最不想承受的。
望著他的掙扎、他的憤怒,柳雪缽只是靜靜地望著他,說:“在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之後,我想,你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糾纏,或許是從初相見的那一刻就已經確定了。
柳雲缽勾唇,揚起一抹嬌媚誘人的淺笑,頓時讓令狐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