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繼續搭營帳,把所有傷者安置,這樣南奚就不至於冒著大雪做事。
“別怕,這個藥是幫你止血的,不會疼。”儘管知道對方聽不到,南奚也輕聲安撫著,上藥的動作很輕,不想再讓這些孩子承受任何一點痛楚。
整整一百多人,各種各樣的新舊傷痕,觸目驚心。
最嚴重的甚至只剩下一口氣,也不知能不能渡過今晚?
而這還不是最讓人氣憤的。
最讓人憤恨的是,夏睿帶著士兵從山腳一點點向上地毯式搜查的時候,還發現了一片亂葬崗,裡邊的有幾百上千具骸骨。
夜幕降臨,大雪還在下,風颳在人臉上,生疼生疼的。
黎卿墨讓南奚留在營帳中,他則是帶著黎北穆去了那個亂葬崗。
一個時辰後,他們回來了,黎北穆的眼睛通紅,似是哭過,眸中的稚氣彷彿剎那間褪去了不少,多了一些沉穩和堅定。
孫方貴還跪在雪中,雙腿已經麻木,身上披著厚厚的雪,凍得牙關不住地顫抖。
“南兒,有沒有能吊住人性命的藥?”黎卿墨回到營帳問南奚。
不用多問,南奚也知道他要這個藥做什麼。
“有。”南奚一股腦拿出了很多藥瓶,甚至都忘了該怎麼解釋她身上會有這麼多瓶子。
黎卿墨也不問,全部拿走,交給了藍珏。
藍珏是個狠的,在雪地對孫方貴用刑,還讓人找來了鹽巴,灑在他身上的傷口上,痛的孫方貴哭天喊地。
“我說!我什麼都說!”
“王爺饒命!皇上饒命!”
僅僅兩個時辰,孫方貴就撐不住了,有問必答,把關於鐵礦之事全部交代。
“我只是負責看管鐵礦和運輸,每月將賬本送到京城。”
黎卿墨看著近乎血人的孫方貴,神色無波,語氣比這冬日裡的雪還要冷。
他問:“兵器運給誰?賬本送到哪兒?”
孫方貴氣若游絲,已經痛的沒什麼力氣講話了,好半晌才擠出一句:“龔、龔……”
嗖!
一支利箭飛來,正中孫方貴的咽喉。
他雙眸圓睜,直接嚥氣。
“那邊!”藍珏指著利箭飛來的方向,“追!”
他帶著人追了過去。
夏睿則是帶著剩下的人留下,防止敵人調虎離山。
“爺,孫方貴已經死了,您和皇上還是進去吧,剩下的交給屬下們就好。”夏睿說道。
黎卿墨點點頭。
黎北穆進去後,問:“皇叔,他剛剛說的,是龔王的龔嗎?”
“沒有證據,光憑著他最後這隻言片語,沒法定龔王的罪。”黎卿墨倒了杯熱茶,塞到南奚的手裡。
“若是覺得冷,咱們就先回城。”
南奚搖頭,“我不冷,真的。”
隨後又問:“孫方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