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片刻後,何珊珊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三百塊,遞給姜秋澄。
在對方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剛開始我撒謊了,我在邢慶波口袋裡找到的錢不止一千塊。”
“只不過那時候,為了給自己多留點,才給你往少了報。”
“但這一路來,要是沒你在中間幫襯,我絕對是走不了的,這錢你收下吧,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了。”
像是害怕被拒絕,何珊珊並沒有給姜秋澄答覆的機會,直接把錢往她的手中塞去。
姜秋澄既不扭捏,也不氣惱,大大方方地收了下來。
“我能理解,你不用覺得有什麼的,人嘛,總歸是要先給自己考慮的。”
“既然你現在願意多資助我一些,我也求之不得,這錢我就拿著了。”
“現在天色也晚了,得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休息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將來要是有緣分再遇見的話,一定坐下里好好聊聊。”
二人在繁華的車站前揮手告別,姜秋澄站在原地,直到何珊珊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街角,才轉身離開。
先前喬裝打扮花掉了一些錢,加上剛剛何珊珊給她的三百塊,她現在身上有六百多。
其中要預留出一張去A市的火車票,她剛剛查了,大概要兩百塊,也就是說,她現在身上能夠自由支配的只有四百多塊了。
這四百多要支撐這段日子的衣食住行,怎麼看怎麼緊吧,姜秋澄想,她是不是應該先找份工作,多賺些積蓄?
罷了罷了,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上再考慮吧,姜秋澄一邊溜達著,一邊留意著街邊的店面。
熙熙攘攘的街道延伸至遠方,兩旁店鋪林立,街燈昏黃,將繁忙的景象染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
姜秋澄連續問了幾家酒店,價格都算不上便宜,她捏了捏口袋裡那為數不多的幾張紙幣,無奈地退了出來。
既然沒錢,那就只能降低要求,找家環境差一些的小旅館,先湊合著對付一晚吧。
猶豫了片刻後,她邁腿走進了一家旅館,只不過一步入空間,一股陳舊與潮溼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大堂狹小且昏暗,僅有幾張破舊的沙發散落其間,上面覆蓋著褪色的布料,似乎是為了掩蓋歲月的痕跡。
牆上掛著幾張褪色的旅遊海報,邊角捲曲,愛掉不掉的樣子。
前臺有個大姨,正窩在自己的躺椅裡,準時收看著電視上的狗血家庭倫理劇。
姜秋澄本來想走,但看到價格牌上的一晚五十元,便還是妥協上前了。
“姐,開個標間。”
聽到有人說話,大姨並沒有第一時間起身,而是堅持把主角的對白看完後,才戀戀不捨地爬了起來。
“一個人?身份證拿來,得登記。”
聽到身份證,姜秋澄心中咯噔一下,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忘記了,她哪裡有身份證啊。
只不過,這種小旅館,應該查得沒那麼嚴吧,再加上現在又還沒有到全民資訊化的年代。
“哎呀,姐,你瞅我這記性,從家裡出來得著急,身份證都落下了。”
“麻煩你通融通融唄,我就住一晚,明早就走了。”
“我是來市裡打工的,已經聯絡好工作的地方了,那裡包吃包住,只不過得明天才騰得出地方來。”
負責登記的大姨抬眼瞥了姜秋澄一眼,發現是個年輕姑娘,只不過穿得有些花裡胡哨,不太乖的樣子,便有些遲疑。
姜秋澄順著對方的眼神,看向自己,有些懊惱地閉了閉眼,又忘了這些。
或許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大姨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