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了一地。
何珊珊盯著那如同天女散花般的白米飯,眼前一黑,心口發疼。
她勞作了一整日,就指望著晚上能夠稍微吃飽些,可眼下卻都被浪費了。
只不過這惋惜的情緒還來不及擴散,她便要再度應對其他的突發狀況。
出於母性的本能,何珊珊還是迅速收攏了臂彎,避免了孩子頭部與地面直接產生碰撞,自己實打實地在地上滾了一圈。
“哇——”
小孩子哪裡懂得那麼多,兜不住屎尿的年紀,遇到這樣的事情,只會一個勁地哭鬧。
尖厲高昂的喊叫哭泣聲,使人愈發地煩躁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我好端端的又哪裡惹到你了?”
“傍晚的時候,我就按時回來煮晚飯了,你說菜不夠多,我就馬上起來再炒了一個。”
“這才剛剛忙完坐下來,我實在想不到是因為什麼。”
何珊珊感覺自己無辜得很,明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卻要承受對方突如其來的惡意。
就算是被打,也得有個正經的理由吧?
她恐怕難以理解,邢慶波這些暴怒的舉動,僅僅是因為她年老色衰,不能夠滿足他渴望年輕肉體的需求。
邢慶波的那些想法擺不上臺面,他也懶得同何珊珊解釋。
在他看來,這何珊珊不僅是他花錢買來的老婆,更是他的保姆,他發洩怒氣的工具人。
他在外頭就是個普通的鄉下人、鄉巴佬,丟進茫茫人海,連找到都困難,可在這個屋子裡,在他的家裡,他就是權力的頂端,是可以主宰一切的人。
在外的伏低做小,以及在內的自信膨脹,兩種複雜的情緒交雜在一處。
邢慶波站在昏黃的燈泡下,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覆蓋了跌倒在地的何珊珊。
他裂開嘴笑了,像是黑夜裡的惡魔,瞪著一雙猩紅的眼,正打算把無辜的生靈吞吃入腹。
何珊珊有所預感,都顧不上懷裡的孩子了,自己哆嗦著身子,想要向外逃。
可剛一轉身,就被身後人拉住了腳踝。
“膽子不小啊?還敢跑?!”
腳踝上施加的力量叫何珊珊渾身戰慄,那些被毆打、凌虐的記憶再次復甦,充斥著她的腦海。
完蛋了、完蛋了……
處於恐懼的情況下,何珊珊的腦子難以處理其他的資訊,這導致著她渾身的肌肉僵硬,呈現出不自然的繃緊狀態。
邢慶波獰笑著解下自己腰間的皮帶,毫不留情地朝對方單薄的脊背上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