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過後,面前塵土飛揚,姜秋澄本能的抬起手,護在自己的身前,眯著眼狠狠地咳嗽了幾聲。
隨後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慌亂地向前爬了幾步。
“汝適!汝適!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先前姜秋澄所在的那塊區域,現在已經徹底的坍塌了,與之一起墜落的是周圍的碎瓦。
破廟的房頂呈現出一個盆地似的凹陷,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傾瀉在姜秋澄的腦袋上,可她卻沒有心思閃躲,目光焦灼著注視著被房梁壓倒的溫汝適。
木製的房梁的內部在漫長的歲月裡,早就被白蟻給蠶食成空心的狀態了,再經過大半日的暴雨沖刷,最終支撐不住,徹底斷裂開來。
雖然在重量上有所減輕,但糟糕的是,斷裂的橫截面呈現出不規則的突刺。
橫樑在跌落的過程中四分五裂,成為了更細小的木棍。
其中一隻,以斜側著的角度,硬生生地插入了溫汝適的肩胛骨中,叫她直接痛暈了過去。
很顯然,現在的溫汝適聽不到姜秋澄的呼喚,也無法給予她回答。
殷紅的血跡順著布料的纖維滲透了出來,在雨水的作用下,這片紅暈被再次擴大。
溫汝適本就清瘦的身軀在一抹刺目的紅色中,更顯脆弱。
情況危急,姜秋澄絲毫不敢耽擱,爬起來以後,將覆蓋在溫汝適身上的瓦片快速地拋擲開來。
木棍前方的不規則突刺嵌在溫汝適的肉裡,姜秋澄害怕貿然的轉移會對她的傷勢造成二次傷害。
結合現場環境緊急考量後,上前把她的身子小心地扶起一些,形成一個較為緩和的弧度。
“汝適,我現在要幫你把這嵌在肉裡的那一部分給拔出,會很痛,你千萬要挺住!”
而後,一手握著木棍,一手迅速地向外拉扯。
長痛不如短痛,姜秋澄動作快準狠,木棍一下就被拔了出來,只不過在摩擦過程中所產生的劇烈痛感叫昏迷中的溫汝適身體劇烈地抽動了起來。
臉色更是白得嚇人,豆大的汗水混合著天空中飄下的雨水,順著脖頸的弧度,流入到衣裳裡。
冰冷的觸感叫溫汝適覺得很是不舒服,無意識的搖頭。
姜秋澄將手中的木棍猛的擲向遠處,然後撤下一塊布料,堵住了溫汝適朝外流血的傷口。
單手撐地作為接力點,將溫汝適扶了起來,幾乎是半抱著朝角落裡走去。
得益於三角形的穩定性,破廟的角落還能供她們暫時躲避一下風雨。
微涼的晚風順著破碎的大洞往裡頭灌,姜秋澄瑟縮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加快了動作。
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後,姜秋澄索性直接鑽入了神像的後頭。
神像高大,擋住了大半的風雨。
將溫汝適靠牆放下後,姜秋澄才得空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甩了甩成條的頭髮絲。
但她還不能停,她又拐了出去,把兩張破舊的供桌拾了起來,推向神像的身後,將另外兩側也簡單地圍擋了起來。
這廟宇面積不小,神像後頭也頗有空餘,除去她們兩個,還有一小塊空地。
這身衣服不能繼續穿著了,得脫下來用火烤乾,否則這樣溼冷的衣服緊貼著肌膚,勢必會讓人生病。
而且溫汝適現在身上還有傷,得把衣服脫了處理傷口,不然就這樣泡著,失血過多後,肉都會發白。
姜秋澄直起身子,視線在外頭兜了一圈後,出去撿了一堆還沒被淋溼的木材和乾草。
折返回來後,將撿來的燃料堆放在一起,伸手到揹簍底下掏了掏,拿出了乾燥火摺子,成功得起了火。
明亮的火光叫人打起了一些精神,姜秋澄不敢耽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