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吉喃喃著,忍不住苦笑起來。
她這哪是在過生活,簡直就是在受罪。
不過……要真的以過生活的心態來面對這個世界,那也不賴。
這麼想著,安吉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西恩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
“您不需要和我道謝。”
“怎麼又開始用敬語了!!”
安吉頓時沒忍住,一邊氣呼呼地斥責他,一邊還捶了他肩膀一下——當然,是收了力的。
先前那些良好的“平等氛圍”在西恩說這話的瞬間就被破壞完了,這讓她不禁有種功虧一簣的感覺。
看來,還得再多“欺負欺負”他,直到他再也用不出敬語為止。
“……”
自知失言的西恩心裡又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選擇沉默的同時,也不禁聯想到一些事情。
女孩錘他肩膀的那一下很輕很輕,輕到能讓他隱約察覺到:其實她心裡也沒什麼底氣。
即使她斥責他的語氣顯得很理直氣壯,但那也只是表面現象。
這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對於這段突然建立的主僕關係,心裡也有迷茫和不知所措——
就和現在的他一樣。
只是這些迷茫有被她很好的隱藏,而西恩也在試圖隱藏,卻不如她藏得那麼好罷了。
一想到這些,西恩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隨後就又被安吉輕輕戳了戳臉,聽到她語氣警惕地發問:
“你笑什麼?”
“沒什麼。”西恩語氣誠懇地回答道。
然而安吉還是在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著西恩,尋思著他是不是偷偷藏了點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在她的注視下,西恩的神情平靜而坦然,沒有一絲不自然的表現。
於是安吉很快就放棄了這種無意義的找茬行為。
她默默地把腦袋又縮了回去,安安靜靜地趴在他的背上,琢磨著之後該怎麼再給西恩整點花活。
而在這些小插曲發生的同時,揹著她一路前進的西恩已經離那些風車越來越近。
此刻的他們正好在丘陵腳下,而那些坐落在丘陵最頂端的風車與他們只剩下約莫三百米的距離。
雖然西恩看起來身體是瘦弱了點,但他好歹也是個有40耐性值的無畏者,就這麼揹著安吉走上去也不成問題。
感受到西恩有些加重卻也算平穩的呼吸,安吉不再擔心他,而是將目光看向遠處的風車。
那裡有三架白色風車,一字排開,整整齊齊的坐落於丘陵頂端。
但相比於旁邊兩架風車,最中間的那個風車明顯有點異常。
它巨大的四瓣扇葉轉得特別之快,以至於安吉隔著老遠都能聽到它發出的強而有節奏感的呼呼風聲,以及……
某種極其細微的、吱呀作響的奇怪聲音。
安吉立刻警覺起來。
在她看來,任何異常都值得她去警惕,哪怕只是微小到可以完全忽略的奇怪現象,也可能是某種災難的微兆。
雖然是她自己說要過來玩的。
“西恩,放我下來。”
安吉平靜地下達命令。
“是。”
西恩第一時間回答道。他沒有做出詢問,只是輕輕蹲下身去,隨後便鬆開了扶著她雙腿的手,以便她可以下到地面。
安吉從他背上敏捷地跳下來,卻沒有看向自己的落腳點,而是全程緊盯著那座正中間風車上的扇葉。
那些自扇葉附近發出的奇怪噪音似乎正在變大,而它的轉速也在越變越快。若是將這兩個現象連起來考慮,答案就已經顯而易見——
這個破扇葉,大抵是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