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的蠕動液體瞬間蒸發。
在為他治療的同時,安吉手上那些被藤蔓刺穿的傷口也在飛快癒合。
不得不說,這人的忍痛能力也是真的強,一般人要是被吃了半張臉,這會早就疼到昏死過去了……
在此期間,那位騎士咬牙堅持著,身體卻晃晃悠悠的,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但在臉上的詛咒消失之後,他痛苦的神色明顯緩和了許多,看向女孩的眼神中,帶著溢於言表的感激之情。
安吉這才把手放到他的盔甲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直接碰觸到對方的身體,這位騎士恢復的很慢,讓安吉看著也煩躁起來。
將自己的手貼在不認識的男子臉上,這種事情她幹不出來。
把手放在他的頭頂上,又會有種莫名其妙的侮辱感。
但他身上也沒有別的部位是沒有護甲的了。
反正現在也沒法和對方好好溝通,安吉就索性把自己當做女流氓,提著厄里亞,極為蠻橫地把他右臂側的盔甲直接解了下來。
她趕時間,沒空斯文。
一開始,那個騎士還顯得有些慌張,推脫了兩下,可他的身體太過虛弱,根本無力反抗。
後來,他就好像是破罐破摔那樣,漸漸放棄掙扎,甚至還開始配合她的動作……
等脫完那些麻煩的盔甲後,安吉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隔著他身上的內襯,將自己的力量輸送給他。
在她熟練地操作下,那個騎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過來,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有了絲血色,看向她的眼神卻躲躲藏藏起來。
安吉心裡一陣無奈,只能鄙夷地看向這個老大不小,還扭扭捏捏的傢伙。
他看起來還算年輕,應該是三十歲左右,長得濃眉大眼的,身形也比較壯碩,能看出是常年鍛鍊的練家子。
先前他沒有摘下頭盔,又被吃了半張臉,所以安吉也沒能看出他長什麼樣,現在倒是能看清了。
這人意識到安吉是在救他,也被她這一副問心無愧的態度所感染,神情這才正常了許多。
感受到身體正在快速恢復,他的目光也逐漸被女孩腰間掛著的奇怪武器所吸引。
他依稀記得,那是一把有著彎曲雙刃的修長窄劍。
但此刻,這劍卻已經被不知哪裡冒出的綠色藤蔓纏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紅色雕花劍柄,以及……
一顆詭異的,時不時還眨巴一兩下的,鮮紅眼珠。
如果沒有這顆古怪的眼珠,這把劍也就只是個“以藤蔓為劍鞘和劍帶”的普通武器罷了。
常年在異境中混跡的他們,早就看遍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卻很少見到這種“活物”,這才讓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
安吉並沒有阻止對方窺探向自己腰間的目光,只是隨便撿了根腳邊的木棍,拉著他一起蹲下,開始在地上寫起字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下意識動了動右手,隨後又意識到自己的胳膊正被女孩拽著,便訕訕地換成了左手寫字:
“格蘭村的詛咒濃度突然上升,現在已經變成五級異境了。後來我們遇到了科摩拉領的騎士,和他們交戰——”
寫到這裡,他的手慢了下來,神情間充滿了猶豫。
在安吉的注視下,他又在地上塗改了數次,這才繼續寫下去:
“我的對詛咒耐性值只有76,沒法長期待在格蘭村。情況危急之下,團長讓我先回去報信,和佩德拉一起強行拖住了科摩拉領的人,我出來的時候又遇到了一些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看來,這位騎士就是阿諾德·羅伊。而強行拖住敵人的團長和佩德拉,情況估計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