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在此期間,燕雲軍力調動頻繁。現在也依然如此,不過。大致上看,燕雲是在向邊境增兵,不僅是北部邊境,而是除了臨海地東部之外,燕雲加強了自己在所有方向上的邊境兵力,並且開始嚴格控制邊境出入。而信都城的兵力也在增加。燕雲王在過去的一個月中,緊急在信都及京畿各縣徵兵,得益於北方三國全民皆兵的傳統,信都城迅速集結了五萬精銳。隨後,易庭到達信都,入住國賓館,不到半個時辰。駐守燕雲王宮的近衛營便出動了一都士卒,包圍國賓館,嚴禁一切人等出入,名義上是因為信都出現北原細作,需要嚴格搜查。而且,從那天開始,信都城許進不許出,而據云白居得到的訊息,同樣的限制出入地王令已經對各郡縣頒下。
如今,不僅是信都城內暗潮洶湧。整個燕雲都充滿了令人不安的緊張氣氛。
楓舞盯著被自己寫得亂七八糟地書帛。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執筆圈出“邊境”、“增兵”、“嚴禁一切人等出入”、“限制出入”等幾個字句。隨即再度盯著書帛發愣。
良久,她懊惱地抱住頭,低聲呻吟:“我怎麼會認為我一定做得來?”
她畢竟長在深閨,即使後來長年待在君王側,也從未真正關心那些軍國大事,縱然再聰明,也不可完全明白那些人的想法。
就像現在,她隱隱覺得,自己已經抓住關鍵,卻始終打不開最後一道鎖。
“該死的!”她低聲咒罵,狠狠地捶了下書案。
“讓我知道哪個混蛋做了這種數典忘祖的事情,非讓他知道生死是多麼美好的兩樁事情!”楓舞狠狠地詛咒,隨即便再度研究起那份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看得懂的書帛。
看了一遍又一遍,又在書簡上寫下自己想到各種猜測,再一一推敲、排除……
直到服侍地下人送來早膳,楓舞才知道自己在密室忙了一整夜。
東西是要吃的,楓舞擱下筆,坐到食案前用膳,並示意下人不必整理密室內的東西。正在用膳,雲白居在信都的管事走了進來,低聲稟報:“夫人,兩刻鐘前,燕雲王召見東嵐使節。”
燕雲王宮恐怕是神洲各國中最樸實無華的王宮,它甚至沒有過多的防禦建築,按照燕雲王安釋的說法:“信都城破,王宮便是固若金湯又有何用?”至於對刺客地擔憂,他更是置之一笑:“若是燕雲人刺殺君王,自然是他咎由自取,若是異族刺殺,不能自保的君王談何保國安民?倒不如一死,以激發軍民士氣,卻也死得其所!”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一次慘烈的滅國遭遇,燕雲復國後,彷彿所有噩運都被耗盡,竟是一帆風順,北原異族再未能突破北關,而兩百年,燕雲竟從未遇過大範圍的災害。
這樣的情況,若是在其它國家,早已不知被多少人說成天命所歸了,但是,燕雲依舊默默地固守這片土地,燕雲王依舊安居於那座先祖修建地簡樸王宮之中。
站在因為沒有任何裝飾性的擺設而顯得異常空曠的書房中,易庭第一次見到了剛過不惑之年的燕雲王——並不是很英武的樣貌,略顯瘦削的身材倒也不算單薄,臉色卻有些蒼白。燕雲尚紅,這位君王自然穿了一身繡有金龍地紅色王袍,沒有著冠,只以皮牟束髮。
“襄王殿下,這些天,敝國失禮了。”燕雲王地聲音沒有太多的起伏,但是,易庭卻很清楚地察覺到其中地真誠,因此稍稍平息了他心中的怒火。
易庭莊重地參以持節禮,語氣生硬地回答:“無論王上對近日的事情有何解釋,外臣都會將一切如實稟我王。”
燕雲王苦笑:“原是敝國失禮,朕自當遣使賠罪。”
一國之君退讓若此,易庭也不好再進逼,沉默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不知道王上有何解釋?”
燕雲王這一次連苦笑都無法表示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