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既少意江湖,何以跟神冰教結了樑子?”
玄遠這麼一問,張松鶴與布歸一相視對看了一眼,只聽張松鶴道:“此事事到如今,說出來也無妨。十年前我與布掌門聯手重創神冰教,實是陸大俠其中周旋,方能成功。此戰確是讓神冰教沉寂十年,但我等三人,與諸葛神冰卻也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玄遠道:“阿彌陀佛,神冰教死灰復燃,十年前之舊恨,今日重挑,江湖只怕從此不能安寧了。”轉而又道:“此事尚無絕對證據證明是神冰教所為,如此種種,也是大家猜測。老衲覺得,還是應當謹慎為妙,仔細查證。”
張松鶴道:“方丈所言極是。現場我已令弟子仔細勘察過,除了一些打鬥痕跡,敵人並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陸逸雲神情失落,似乎正仔細聆聽各位掌門的分析推理,又似乎什麼也沒聽到,只是呆呆地望著地上,雙目失神。
當下眾人便商議如何查證殺人兇手,並防範神冰教。是日,張松鶴下令弟子就地安葬陸嘯軒等人的屍體,卻被陸逸雲大聲驅趕,不許任何人碰陸嘯軒。張松鶴見狀,便散開眾弟子,對陸逸雲說道:“陸少俠,令尊已經逝世,還是早日入土為安了吧。”
陸逸雲大聲吼道:“不許你們碰,你們走開!”神情激烈,竟像要拼了命般。張松鶴無法,只得作罷。玄遠見著陸逸雲神態,心知這少年定是因過度傷悲失了心性,便道:“阿彌陀佛,張掌門,老衲以為,咱們還是先行散開吧,讓陸施主一個人靜一靜。”
張松鶴點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了。”言畢,便吩咐兩名弟子在遠處看著陸逸雲,有情況立時通報。一行人等,復又還歸華山派。
莫虛重傷在身,一路並不言語,眼神之中卻也擔心這個少年。擂臺一役,自己慘敗落臺,陸逸雲卻力挽狂瀾,算是給了他幾分安慰。誰也不曾料到,不出兩日,這位少年竟遇如此遭際,心中感慨,比之玄遠、張松鶴等人,卻又多出一分。
陸逸雲待得人群散了之後,一個人痴痴呆呆地坐在地上,既不說話,也不哭泣,心中想的,盡是往日裡與父親一起練劍、一起唸詩的場面,他自小雖聽話乖巧,骨子裡卻極為不聽話,經常趁父親不注意偷偷玩其他的。而今這些,卻是永不再現了。
如此呆坐了一整日,及至日頭將要西落,陸逸雲旋身站起,復又跪下,朝父親及崔彥、楊清磕頭祭拜,心中痛楚,比刀剜甚之十倍。陸逸雲磕了頭,從路邊撿拾來一些茅草,蓋在了三人身上,四周看了看,並未覺出異樣,這才迅速奔回城內。
那兩名華山弟子奉命看著陸逸雲,見著陸逸雲狂奔回城,不明所以。亦不敢輕舉妄動,待得要跟蹤而去,才發現輕功太差,轉眼間竟沒了陸逸雲蹤影。二人索性守著屍體,暗想陸逸雲總該再回來,斷沒有棄屍而走的道理。
過得片刻,只見從城門處隱約走來一人,推著個板車,飛快地往西而來,旋即即至屍體處。兩名華山弟子定睛一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剛剛離去的陸逸雲。原來陸逸雲執意不肯依張松鶴之議就地安葬了父親,是想將父親運回無名山莊。
他心中只道父親半生都生活在無名山莊,這個山莊也是父親畢生的心血。因此決意要將父親帶回去。葉落歸根,正是此理。
此處前往青峰鎮,推個板車,怕是有七八日的腳程,陸逸雲安放好三人屍體,日夜不休,只一心趕回青峰鎮。累了便停下來替父親整理下衣裳,餓了就路上討口飯吃,渴了就討口水喝。初時旁人顧念著他一片至孝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