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但打扮得漂亮些,把鞋子擦得乾淨些,多少讓人覺得神清氣爽,因而能夠抬頭挺胸起來面對他人的流短蜚長。
正如我先前所說的,一個人若是鬧了糗事出來,那麼她最好坦然或是至少裝作坦然地面對,這樣便不會給別人抓住把柄,進一步嘲笑你,羞辱你的自尊;要知道他們這樣做總是出於一種惡趣味,只要你淡然處之,他就會自討沒趣,找其他的談資笑料去了。
古今中外,無聊是人類的通病。
回到家,已是黃昏時分,瑪利亞和特麗莎在窗前繡花,艾琳娜捧著一本書讀。奧斯頓和艾伯特因為昨天偷了酒被父親罰去農場勞作,三人都還沒有回家。
珍妮弗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叫我幫她去地窖裡拿些酒。因為艾伯特前一天偷酒的時候被她發現,他就把一罐子軟綿綿的蟲子放在了地窖門口。珍妮弗不怕小強也不怕蜘蛛,卻最怕這種會蠕動的軟體蟲子。
接下來就是晚餐的準備,燉土豆燒肉的時候盧卡斯媽媽從貝內特家裡回來了,兩個人很看重這次拜訪,畢竟兩個人生活中也沒有別的事好做。她們討論了一天的細節問題,正好在各家吃飯的時候發表高見。怎奈她的好心情被這時候回家的盧卡斯先生打擊了。
回家的盧卡斯先生一臉怒氣,因為奧斯頓在農場還是不安分,擅離職守,居然沒關上柵欄門,讓一頭奶牛逃跑了。
“一想到我的財產最後要由你來繼承,我就覺得這是上帝對我這輩子的最大懲罰。”盧卡斯先生怒斥道。
奧斯頓衝我聳了聳肩。
“這……這總能找得回來的,我的老爺,您就原諒奧斯頓這一次吧。”盧卡斯媽媽忙不迭地替盧卡斯先生順氣。
“我原諒他的次數讓我自己都覺得我仁慈過分了!哦,要是奧斯頓能比得上賓利先生的一半,我哪裡來這麼多氣受。”盧卡斯一口氣喝下瑪利亞遞上來的一杯葡萄酒,“找不到它,你今天就不用吃晚飯了!”
盧卡斯先生看來是真生氣了。可是沒等奧斯頓自己求情,盧卡斯媽媽已經拿著手帕擦眼淚了。
“哦,我可憐的奧斯頓,你就這麼惹你爸爸生氣……可是,老爺,您怎麼就這麼絕情,要是餓壞了他……哦嗚嗚嗚……”
盧卡斯媽媽瞬間完成了零星小雨到傾盆大雨間的轉化,珍妮弗連忙扶著她坐下來。一物降一物,盧卡斯先生和自己的妻子生活了二十幾年,便被她的哭聲擾了二十多年,直至今日都沒有習慣。最後他揉揉太陽穴道:“夏洛特,督著奧斯頓去附近找找,晚飯之前回來。”
我的眼皮跳了跳。
你妹啊,這事兒怎麼也和我有關係?!
“聽見沒有?”盧卡斯先生的聲音裡滿是怒氣,“難道還嫌前幾天不夠丟人嗎?”
“是,爸爸。”我認命地點點頭。盧卡斯平日裡和顏悅色,但但凡是一個人,總是有喜怒哀樂的。現在我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實在是嘴短手短。
經濟上不獨立便沒有行為上的獨立。可憐我一個受過大學教育的人到這裡居然變成了我生平最鄙視的沒有生產能力的啃老族。
“奧斯頓,走了。”我毫無留情地踩了踩奧斯頓的皮鞋。
“夏洛特!”奧斯頓殺豬般的尖叫,卻被我一把扯住了耳朵。
“親愛的奧斯頓弟弟,或許我該好好地教育你,什麼叫做孝悌之道。”作為大學時念超冷系古典文獻的人,《論語》能夠倒背如流大概是我唯一的收穫了。
*
傍晚的樹林裡水汽潤澤,又加上積累了植物一天光合作用釋放的氧氣,使身在其中的人覺得無比舒適。然而漫步在樹林裡,看著四周的濃綠,聽著隱藏在其中小動物和昆蟲的鳴聲,我突然有些恍惚。
劇情在幾天前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