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離士看著喜愛的小兒子的模樣,咬緊的牙關微微抖了抖。
看到秦千秋的目光,秦離士忽然有些後悔,興許,他不該讓秦千秋去府外,該讓秦華安去的。
以秦華安的實力,安樂的浩然劍氣,未必能傷到他。
可世間並無後悔藥可吃,秦千秋被斬了心神,如今跌境到胎息,這輩子怕是都無法重新登臨脫俗了。
對於本身便沒有太高修行天賦的秦千秋而言,這事的打擊自是極大,本來秦離士還想弄些天材地寶,強行助秦千秋凝聚元神。
若是凝聚了元神,便可活三百載,壽元延長,陪伴他的時間也能延長。
現在,失去這個機會了,心神跌落胎息,再想重歸脫俗難如登天,根本不是天材地寶能解決的,需要秦千秋自己克服心中阻礙突破。
可秦千秋若有這份心性,也就不可能才這等修為了。
“殺?你以為這安樂還是個小人物嗎?已然不是了,他已經站起來了,他在弱小的時候,你不曾摁死他,現在你想殺他,花費的代價太過巨大。”
秦離士嘆息道。
他站起身緩緩行至窗前,蒼老的聲音縈繞書房內:“先不說林家,林家與我們秦家有世仇,若他背後站著林家,反而不算什麼。”
“可他現在無法說他科舉舞弊,那便表明,他勢必可登甲榜進士列,並且是前列,他的卷題我看了,除了那道北伐大題不與我題意相符可不給分外,其他題目,俱是答對。”
“單單靠其他題目的分數,他便可登甲榜,修為考驗,他力壓文曲榜那些儒生們,半刻過問心林,又是第一,此番加起來,他興許會以甲榜榜首的姿態,踏足殿前會試!”
“如今這個節骨眼,如何敢輕易殺一個甲榜第一?”
秦離士看著秦千秋,道。
“除此之外,安樂的背後還有文院,今日他引得浩然,文院不會再坐視不理,甚至會捧為掌中之寶,懇求他加入文院。”
“但這些都並非最讓我忌憚的。”
秦離士搖了搖頭。
捂著臉的秦千秋,抬起頭,滿是淚痕,滿是猙獰,滿是殺意的臉,不解的看想過秦離士:“他還有什麼底牌?!”
秦離士道:“今日秦相府前,有人肆意大笑,笑的滿是譏諷,滿是嘲弄,你可知那人是誰?”
“這世上敢如此肆無忌憚嘲笑我秦離士者,並不多。”
“安樂腰間佩的那把破竹劍你可見得?”
秦離士的話,讓秦千秋滿頭霧水,他站起身,抓著頭髮,略帶幾分癲狂:“我不管,我要殺他,父親,我要殺他!”
“殺不得!至少現在殺不得!”
秦離士厲喝一聲,讓秦千秋渾身一顫,跌坐在椅子上,對父親的敬畏,在這一刻又湧現而出。
“我已經成為了全臨安的笑話,他不死,我意難平。”
秦千秋捂著臉,身軀微微抽搐,低聲道。
“那柄破竹劍的主人,名曰趙黃庭,乃大趙皇族的老皇叔,大趙南遷一戰中,曾執劍對殺元蒙皇帝的狠人!”
秦離士聲音低沉的說道:“一個距離大限不遠,卻又絕頂強大,可不顧規矩的人!”
“這樣的人不可惹!”
秦千秋癱坐在椅子上,滿心盡是不甘:“那個從崇州那窮鄉僻壤走出來的傢伙,憑什麼得如此人物青睞?!”
“所以,忍吧,成事者,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忍是一種能力,趙黃庭大限將近,他護不了那安樂太久,待得殿前會試結束,林府也徹底落寞,那安樂背後的庇護,必將如花瓣一片片凋零。”
“到那時,對付他便可輕鬆些。”
秦離士走到了秦千秋身旁,抬起手輕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