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再拿出一個較緩和的方案,如此一來,反而能得到大多數人支援,並表決透過。
甩掉草頭王帽子,戴上王冠的狄烈,在軍校裡,依然讓學員們稱他為“校長”,在軍中,依舊讓將軍們稱他為“軍主”。這令一小撮皇室在底下暗笑:在軍伍中廝混久了,就算位極王爵,也難改粗鄙。
孰不知狄烈同樣在冷笑,這幫眼裡只有“高帽子”的宗室笨蛋,又豈會明白,這兩個稱呼所蘊含的能量,豈是一個區區破郡王所能比擬的?
國王也好,郡王也罷,狄烈其實並不在意,他的目光,早就越過這些什麼王,看到更高更遠之處……
……
封爵事件塵埃落定之後,狄烈又回到抓軍備、抓訓練、抓戰術,以及繁忙的政務當中……一直到從江南傳遞過來一條軍事情報。
這條情報,徹底改變了天樞城、宋、金三大勢力之間的態勢。
情報是凌遠拿過來的,但並未單獨列出標紅,而是與近期宋金兩國的動態情報混在一起——這也就是說,凌遠,包括整個參謀部,都沒有重視這條情報,只當做一般軍情處理。
但是,當狄烈如常瀏覽簽發情報之時,一見之下,竟失態推案而起,脫口驚呼:“黃天蕩!”
情報很簡單,寥寥數十字“宋御營左軍都統制韓世忠,將其軍分為三部:前軍駐通惠鎮(今上海青浦北),中軍駐江灣(今屬上海),後軍駐出海口。近日,聞兀朮軍欲北歸,韓部三軍匯合,移師鎮江,似有所動。”
在情報內容的下方,是參謀部的分析“金人兵多船小,韓部兵寡船堅,若戰,當有所獲。”
“何止有所獲!簡直是大收穫!”這情報與狄烈印象中,那一場改變宋金兩國勢態甚至是氣運的大戰——黃天蕩之戰,完全重合。
凌遠甚是驚訝,很少見軍主這般激動與肯定的語氣,還有,那“黃天蕩”又是什麼?鎮江一帶的地形圖上,沒有這麼個名稱啊。
“去,找一個熟悉鎮江地理的人來。”狄烈屈指鑿著桌面的地圖,又是氣惱,又是無奈,這古時地圖也太差勁了,還是官方館藏呢。
天誅軍中什麼樣的人沒有?找一個鎮江本地人又有何難?不一會,就有衛兵將兩人帶到,他們都是鎮江人。
但一問之下,卻異口同樣說鎮江沒有叫“黃天蕩”的地方。其中一人若有所思,說道似乎聽一位建康同鄉說過,他那裡有一處死水港,好像就叫什麼蕩的。
於是,又將此人的同鄉找來,這才搞清楚,原來黃天蕩不在鎮江(有兩個版本,一說鎮江,一說建康,本書採用後者),而在建康東北七十里處。
確認了黃天蕩,也就確定了接下來註定會發生一場改寫宋金未來命運的大決戰。但是,這是隻存在於狄烈腦海裡的預知,無法告之任何人,包括凌遠。
目前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韓世忠會以區區八千兵。將兀朮數萬大軍(有資料說十萬,哪怕加上俘掠在內,兀朮軍撐死也沒那麼多,否則以金軍的小船,載人載物,不得上萬艘)困死在一個百里之外的死水港。然後金軍又自挖渠道,逃出生天——這種天方夜譚,如何能做為軍隊行動決策的依據?
狄烈一向對參謀部人員要求,分析戰局事態要有根有據,要客觀。不能帶好惡情緒——他又怎能帶頭違反。自打耳光呢?
狄烈對建炎時期的歷史,很大一部分來自於評書,而評書又是最靠不住的,小部分來自資料。除了知道大致歷史走向與一些重大事件之外。其餘細節。知之寥寥。但這黃天蕩之戰。他卻知之甚詳——誰讓他曾是海軍陸戰隊員呢。黃天蕩之戰,是中國古代為數不多的以少勝多的水戰典範,在軍校學習時。可是有專門戰例分析過的。
在狄烈的印象中,這場大戰應當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