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胡競這碗菜,她最後能不能吃到嘴裡還兩說呢。
不過,知難而退、自卑矯情什麼的可不是冬秀的性格,如果有人把一塊大肥肉送她嘴邊了,就算吃不到,最少咱也得蹭它一臉油哇。
冬秀當即屁顛屁顛的就去回信了。
那一封信她也從呂氏手上要了過來,打算好好的儲存起來,這胡競好歹也算個歷史名人啊,這些以後說不定都是珍貴的研究資料、歷史文物啥的,說不定她也能蹭一蹭他的光,在後世留下個名字呢。
呂氏看女兒興匆匆的樣子,心裡真是委屈又心酸,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男方不過是來了一封信,女兒就這樣高興,全不見一點埋怨,可見心裡還是期盼著自己婚姻和未來丈夫的,心裡剛剛湧出來的退親的想法,又被她摁下去了,罷了罷了,親事哪能說退就退呢,不論什麼原因,退親總是女方吃虧些,弄不好就壞了名聲,況且女兒年紀也大了,再找合適的人家也難,現在只盼著那孩子早日學成歸來罷。
作為這個時代的文化人,胡競的信倒很是通俗易懂,也沒有咬文嚼字、酸文假醋,基本就是半白話文了,可能是照顧到她們的文化水平吧,這倒方便了冬秀,不用絞盡腦汁的寫什麼之乎者也,這樣一不小心可就要暴露她&ldo;文盲&rdo;的事實了。
冬秀可不管什麼矜持不矜持的了,反正這是私人書信,也沒有其他人可以看到,便放開手腳,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大張紙,這書信來回一趟可不容易,不能浪費了,希望男神不要被她的熱情嚇到。
坐在康乃爾大學美麗的草地上,胡競展開家鄉來信。
母親自然是老話長談,十分關注他的身體和學業,拳拳愛子之心溢於言表。
另一封信卻是他那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寄來的,於胡競而言,這可真不啻於是一個大驚喜。
客居海外的人,心裡總是孤獨寂寥的,時時牽掛著祖國和親人,每一份來自親人的信件,都能熨帖人的心靈。
展開那厚得與眾不同信封,第一眼便叫胡競感到了驚奇,他一直以為對方是個不通文墨的鄉下姑娘呢,不想一筆字倒是別樣的娟秀清麗,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他忙細細讀來,一時看完了,竟不覺微微笑起來。
這樣的書信他還是第一次讀到,整篇全無要緊事,絮絮叨叨全是家鄉新聞和她的日常瑣事,可那口語化的文字十分有感染力,好像寫信人就坐在他面前侃侃而談,一下子就把他帶入到了那熟悉的鄉村生活中。
而且行文流暢,語言幽默,叫人在會心一笑中只覺熨帖而溫馨。
胡競眼前彷彿出現了一位人前端莊有禮、人後機靈活潑的年輕姑娘,她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在自己舒適的臥房裡悠閒而愜意的寫下了這封信。
胡競很是鄭重的回了信件,關於國外的生活、他的校園、他的朋友,乃至他的愛好,仿照來信風格,寫了一大篇,隨信還附上了一張自己新拍的半身照。
他現在可不再把這樁婚事不當一回事了,反而生起了期待和好奇來,知好色而幕少艾,他也不能免俗的希望未來妻子擁有美麗的容顏,希望下次來信可以看到她的相片。
兩個年輕未婚夫妻總算是有了交集,相互踏出了第一步。
而在滬市,《滬報》靠著《才子變身記》狠刷了一波存在感,發行量和知名度已然有反超死對頭《申報》的趨勢了。
其實這時候的長篇小說並不多,也並不長,多是幾萬字的短篇,在報紙上連載時,每期能出五六百字便算多的了,相比起來,冬秀的《才子變身記》不僅長,而且還日更三兩千字,追起來無疑要舒爽很多。
況且加量不加價,相當於一分錢買三份貨,自然大受追捧,就連名聲都因此好轉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