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聚滿了人心惶惶的百姓,雖然只是輕微地震,大家的房屋都穩如磐石,沒有受到什麼損失,但對於從未經歷過地震的京師百姓來說這已經足夠令他們感到恐慌。人群聚集在一起,都在問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讓大地震怒?我看著車窗外的些百姓們倉皇愚昧的表情。心中一緊。這個時候,如果被有心之人乘機散佈一點兒不利的謠言,整個京師都會亂了。
然而我卻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太廟那邊的事比這裡緊急得多,街道上的人太多,馬車無法快速前行,好容易才駛出城。雲乾立即縱馬在官道上疾馳,我憂心如焚,不斷撩開窗簾看行到了哪裡,卻見到城郊的情況比城內糟糕得多,田野間的農舍大多是土坯泥屋,剛才那場地震,讓許多農家的房屋或多或少地受損,有些房屋甚至完全塌了。有百姓聚在房前失聲痛哭,好不悽慘。
馬車賓士了近一個時辰,漸漸地,進入了太廟的範圍,居民是早就看不到了。行道也拓寬了,道路兩旁植滿了高大的松柏植物。再馳了一段路,道路兩邊漸漸出現一些高大肅穆的石人石馬,再行一段,應該就到太廟的第一道牌坊了。越往前走,車窗外的天色越發陰沉,天空流卷著陰暗的烏雲。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樣子,無端端就颳起了凌厲的寒風,卷著地上的落葉漫天飛舞。
風沙撲面而來,車簾被風捲得直往車廂裡撲飛,我放下窗簾,抓住撲在臉上的車簾,索性撩到一旁,用勾子束了,露出前方的風景來。冷風直往車廂裡灌,雲乾回頭道:“少夫人,您……”
“我沒事,繼續往前走!”我不理被風吹得紛亂的頭髮,大聲道。脖子上的黑龍玉驀地一燙,又驀地冰涼。我吃了一驚,低頭一看,卻見原來縈繞在黑龍玉上若有似無的黑氣,驀地濃烈起來。黑氣如冰,黑玉在黑氣裡燙如火石,我心中一緊,揚聲道:“雲乾,前面可能不太對勁兒,大家小心!”
“是!少夫人!”鐵衛在外面齊聲回答。前方隱隱可見太廟第一道牌坊的輪廓,空氣裡夾雜著溼氣,冷風裹著腥臭向我們撲來,我吃了一驚,這味道,這噁心的味道,太像昨天晚上在東郊亂葬崗裡,那一地蟲屍的味道。馬兒開始躁動不安,黑龍玉也在我的脖了上躁動不安,我吸了口氣,那股腥臭味更深,令我幾乎又要吐出來。我捂住口鼻,難道那瑪哈已經來了嗎?心中焦灼如焚,我大聲道:“再快一點!”
但馬兒卻不肯聽話了,停下腳步在原地不安地嘶叫,雲乾狠狠地抽著鞭子,那些馬兒就是不肯往前,連鐵衛身下的馬也開始躁動著不肯往前衝。動物的直覺是最靈敏的,前方一定有古怪,我當機立斷:“下馬,我們走過去。”
雲乾將我從車裡扶下來,無人駕乘的馬兒們嘶叫著驚恐地往後退,我們無心去管那些受驚的馬,頂著強風往前疾走。腥臭味越來越濃,前方的天氣越來越暗,厚重的烏雲低得彷彿直壓在我們頭頂,前面的牌坊越來越近,聳立在高大的石階之上,彷彿高聳入雲。行在前面的雲乾突然停下來:“少夫人你看……”
我向前望去,硬生生抽了一口涼氣,眼前所見的,可不正是我昨晚見過修羅地獄?連剛才那狂躁的冷風在這裡也安靜下來,化成一陣陣微微的陰風。前方數步,各種毒蟲密密麻麻地鋪滿一地,只需看一眼滿背的雞毛疙瘩就會瞬間迸起。只是,與昨日不同的是,那些殘敗的蟲屍之間,還東一個西一個倒著許多禁軍的屍體。蟲屍與人屍之間仍有許多活的毒蟲:五顏六色的毒蛇在裡面蜿蜒地遊走,有些一堆堆地糾結在一起,有些豎著高高的身子,吞吐著殷紅的蛇信;蠍子舉著高高的尾刺,在同伴屍身上快速地爬行;又胖又肥的毒蜘蛛正從禁軍的屍體裡破體而出;粗長的蜈蜙從死去的禁軍的鼻孔裡爬進去,又從耳朵裡爬出來……
“老天!”我駭得倒退幾步,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不禁令我又驚又懼,連幾個鐵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