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一通,所有的人脈蕩然無存,即便是回到老家,怕也會被人戳脊梁骨,這日子根本就沒法兒過。
既然如此,眼下聲名狼藉,如之奈何?
保住烏紗帽,一定要保住烏紗帽,若是保不住烏紗帽,自己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沒了退路的何建興,此時只好咬牙切齒。尋思著自己的出路。
而在這時,終究有人上門了。
上門的不是別人,乃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郝風樓。
若是以往。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錦衣衛指揮使登門,何建興是免不了要避嫌的,可是現在的何建興卻明白,自己避嫌不避嫌,都已如此了,滿天下人都認為自己和錦衣衛是一夥。自己越是避嫌,反而會讓人覺得這是欲蓋彌彰。
既然如此,那就見吧。
於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會見開始。
這一文一武,一個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傻子都明白,眼前這個郝風樓。分明是將自己坑了。可是另一個呢,卻是如沐春風,一臉關懷之色,口裡說著動聽言辭:“大人的傷情可好了一些?得知大人傷重,郝某心急如焚,本早該前來探視,奈何公務纏身,今日才抽了空來。實在是慚愧。”
何建興只得勉強道:“好了一些,倒是多承侯爺的好意。”
郝風樓旋即微笑。道:“不過話有說回來,郝某在此,倒該恭喜大人。”
“恭喜!”何建興的臉拉了下來,自己遭遇了這麼多麻煩,這個傢伙,居然還來恭喜,還嫌不夠亂麼?又想到這個傢伙火上澆油,害的自己身敗名裂,不免慍怒,卻又不便發作,只是語氣更顯冷漠:“喜從何來?”
郝風樓含笑:“大人即將升任戶部尚書,難道這不是可喜可賀之事麼?”
何建興皺眉,覺得這個傢伙在說笑。
郝風樓卻很認真,道:“這戶部尚書古樸,其實呆不長了,至多也就是一月之內,要嘛是罷官治罪,要嘛便是自己識趣,告老還鄉,古部堂若是掛冠而去,這廟堂之上,有資格主持部務的,舍大人其誰?眼下是多事之秋,戶部沒有頭緒,熟悉戶部業務之人,終究不多,所以大人升任戶部尚書有望啊。”
這是實在話,其實那尚書,本就該是何建興的,無論是部堂事務,又或者是資歷,何建興都是首屈一指,一旦古樸去職,人心浮動,朝廷即便覺得何建興德行有虧,也必定會讓他暫任尚書,以此過度,先將戶部穩住再說。
只是何建興卻是皺眉,道:“侯爺何出此言?”
郝風樓卻不答他,只是道:“到時候,何大人自會明白,只不過何大人必須明白,何大人將來固然能主持戶部部務,卻少不得遭人嫉恨,大人要明哲保身,就必須得有外援,內閣學士楊士奇,刑部尚書周力帆,還有郝某人,倒是很願意與大人親近,是了,趙王殿下,也素來欣賞你,大人在家中養傷,若有閒暇,這兒倒是有幾本書,大人不妨一看。”
郝風樓伸出了橄欖枝,而他幾乎可以確信,這位無路可走的何大人是必定會抓住這根救命稻草的,如今他已被千夫所指,若是這個時候,朝中沒一個人肯為他說話,那麼他莫說是戶部尚書的高位,便是自身,也難以保全了。
郝風樓提到的幾個人,都至關重要,趙王殿下如今深得陛下信重,有他保護,誰敢對何建興動粗?至於楊士奇,他畢竟還掛著學士的頭銜,雖然下了諒山,主持小榜之事,可遲早還要回朝,此人參預機要,在當年,也是能和解縉分庭抗禮的人物,如今去了諒山一帶,與陳學的人打成一片,隱隱成了陳學在朝中的領袖和旗幟人物,將來回朝之時,背後有陳學的鼎力支援,雖然已不及當年盛世,卻也算是不可小覷。
刑部尚書周力帆,是朝中出了名的陳學黨,好歹也是一部的部堂,雖然大家敬而遠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