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頭頂涼涼的飄下來一句話:“我沒看見有灰衣女子躲到洞裡去。”
……
古小蘑淚奔了。
“小蘑菇,你怎不順著記號走呢,可叫我們好找。”雲霄熱切的上前,講古小蘑從洞中拉出來,眼中俱是關心。
“呃,我迷路了。”古小蘑勉強的向他笑了笑,眼神卻不敢向旁邊看。
“……師姐。”
她身體微微顫了顫。
“師姐……你,你可還好?我和大師兄日夜兼程,便是怕你……”索縈說著說著,已然紅了眼眶:“若你出事,我……我也……”
古小蘑狠狠閉上眼,再抬起頭,已然綻放出蒼白的笑顏。
“傻縈縈。”她輕喚了一句,索縈便撲上前抱住她,低低的抽泣起來。兩人這樣交錯著身體,古小蘑抬頭,看到那一襲白色的挺拔身影。他沒有看她,只是若有所思的向遠處看去。
剛剛還站在那裡的青衫男子,現下卻已經不知所蹤,而他們卻無一察覺他何時離開的,他到底是何人?
莫輕遠皺起了眉,憑他的修為,便是再不濟,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他總分辨得出。偏偏那男子身上,什麼都沒有。
沒有生氣,沒有死氣。
這樣的人,不知是敵是友,當真十分可怕。
莫輕遠蹙起眉頭,第一次把目光轉向古小蘑道:“小蘑沒事便好了,為防玄陰教追來,大夥有話一會再說,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大家都點了頭,傅燁文拔出佩劍道:“我先行一步,去看看前方可有埋伏。”
莫輕遠點了點頭:“便讓五師弟先去吧,小蘑,你過來。”
古小蘑卻站在原地,笑道:“大師兄你諸多勞頓,還是讓二師兄帶我吧。”
在場的三人皆是一怔。雲霄是個粗神經,沒有注意到氣氛不對,便嚷嚷道:“小蘑菇又偏心了,大師兄救你勞累,我們便沒勞累麼?”
古小蘑欲待說什麼,莫輕遠卻徑自走了過來,躍上佩劍,向古小蘑伸出手,似是不容她拒絕。
寒風在耳畔呼嘯而過,她身上的粉衣早已脫下放回包裹內,身上是自己常穿的灰色衣衫,只是裡面的褻衣還微微潮著,冷風一吹,說不出的刺骨冰涼。
背後隱隱有暖意蔓延,只是她卻感覺不到。莫輕遠的手放在她腰間,只覺她的身體不住的顫抖,便關切的問道:“冷麼?”
古小蘑搖搖頭,勉強笑了笑。她閉上眼,既想撲進他懷裡大哭一場,又想此生此世永遠不再見他。只是這兩種衝動都被壓抑在這寒冷的風中,憋在心裡,獨自一身難受。
幾人便在一處隱秘的山洞落腳,莫輕遠與雲霄合力,在洞口處佈下結界,這才終於可以稍微歇息一下了。傅燁文與索縈去附近尋些吃的,雲霄剛一坐下,便掏出酒葫蘆仰脖灌了一口,笑道:“小蘑菇,好久不見,見著二師兄都不親近了。”
古小蘑挨著他坐下,嗔道:“如何不親近了?剛才要你帶我御劍,你卻不肯。”
“二師兄御劍沒有大師兄穩當,你又不是不知。”
二人一起笑起來,都不自覺的向莫輕遠看去,只見莫輕遠盤坐在對面,白衣風華,俊美無匹,正直直的盯著古小蘑,目光有些奇異。
“小蘑,”他終於開口,像是斟酌了很久一般:“那青衫男子,你可知來歷?”
古小蘑很誠實的搖搖頭:“我只知道他叫鬱琉。”
她在夢裡救過他,這等朦朧,是巧合,是機緣,鬱琉不說,她也不知。可即使是真的,她救他的時候既然不是她的身體,說出來,只怕鬱琉也不信,這樣的話,還不如只當做夢一場,過去了,便忘記了吧。
可有些事情,不是過去便可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