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冷哼:“聖旨大過天,王府怎敢違令?”
文安涼涼地道:“他們不敢違令,只需乖乖聽話娶你過門,過個三五月,把你毒死了,報個急病而亡,就能歡歡喜喜娶看中的媳婦去了”
蔣氏臉色一變,文慧氣得再摔了一個茶杯:“小七,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你親姐姐,你卻處處與我作對以前那個伶俐又貼心的小七哪裡去了?”
文安沉下臉來:“早在被你罵出家門時,就死在亂匪手上了”
這話一出,蔣氏與文慧臉上都是一白。後者迅速紅了眼圈:“你……你不是說不再惱我了麼?難道是哄我的……”
蔣氏忙安撫她幾下,又目光復雜地看向兒子:“小七,你當日也有錯,眼下既已平安無事,就不要再說那種話了……”
文安冷淡地看著母親,眼圈微微發紅:“母親當真就這樣繼續縱容姐姐?她嫁人,竟不盼著日後夫妻和睦,卻是寧可得罪人,也要嫁過去,這婚事對她有什麼好處?兒子只擔心,若她真這麼做了,到頭來……不但她小命難保,還要把我們全家人都賠進去母親儘管繼續糊塗下去吧只是有一天,六姐姐終嘗惡果,卻回不了頭的時候,您可千萬別後悔”
說完這番話,他便一扭頭,開啟門大踏步往外走了,聽那腳步聲,似乎是上了甲板,不一會兒,就傳來家人的聲音:“七少爺,天快黑了,您要往哪裡去?”
“囉嗦”
蔣氏不安地聽著,想要起身去找兒子,女兒卻又抱著自己的腰哭個不停:“娘,您聽小七的話,真是太氣人了您可千萬不能聽他的”她愁得不行:“你弟弟的話也有道理,你年紀小,不知道這裡頭的兇險,娘怎能看著你往火坑裡跳?”
“那怎會是火坑?娘,您別聽小七的,他心裡怨著我呢,寧可看著姐姐受苦,也不願意幫忙。娘,您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嫁給不喜歡的人,一輩子受氣麼?您就依了我吧我會讓朱景誠喜歡我的,便是當真丟了性命,也絕不後悔……”
蔣氏抬起手帕拭淚:“你這孩子……真真是我命裡的孽障”
文怡木著臉走出小花廳,反手關上了門。她就不該跑到這裡來看了一場可笑的戲,卻把自己給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難為文安這位曾經的紈絝子弟能看得如此明白,只奈何攤上這樣的母親與姐姐
她轉過身,再度走向於老夫人的艙房。這回就算於老夫人睡上一日,她也會在房門口等到對方醒來為止她就不信,沒人能制止文慧的狂想了
一刻鐘後,文安坐在碼頭下面的一個小酒攤上,往嘴裡灌了滿滿一杯酒,便立時被嗆得咳了半日,索性一把摔了那杯子出氣。
周圍的人見他衣著華貴,便知道他來歷不凡,又見他正在氣頭上,不敢去擼他虎鬚,便離得遠遠的小聲議論著。
文安聽得心煩,大力一拍桌面:“吵死了都給我滾”隨手掏出一把銀珠子往地上一拋,“賞你們了趕緊滾,還爺一個清靜”
小酒攤上的人都是碼頭上的苦力,見了這些銀珠子,眼都直了,紛紛搶了,一鬨而散,倒是有兩個人不緊不慢地踱到街對面,遠遠地看過來,偶爾交換幾個眼色。
文安也沒留意,只叫老闆上好酒。那老闆素來只賣劣等米酒,哪裡尋好酒去?只好把最烈的一種送上去,說:“這是小的這裡最好的酒了,尋常人都喝不得,公子爺可得悠著些,好歹別醉了,連酒錢都付不了。”
“囉嗦”文安扔了個銀錁子過去,“什麼好酒?爺還喝不得了?這夠不夠?”
“夠夠”那老闆喜滋滋地接過銀錁子,掂了掂份量,眼珠子一轉,便看見街對面那兩人還在盯著這邊看,他嘻嘻一笑,心裡有數,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到灶邊操勞一番,給文安送上了一碟花生米,一碟豬頭肉,心道:“公子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