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今只讓他做個大學士,就是全他體面的意思,若是柳妹夫有什麼異動,立時便是覆頂之災所幸柳妹夫眼下還算明白,並沒有做出什麼不忠不孝之舉來,東平王一家離京後,他也不曾去信問候,徹底與王府撇清了關係,因此他這個大學士的位子還算坐得穩當。”
於老夫人忍不住唸了一句佛:“這就好,只要一家人得保平安,那個尚書不做就不做了,大學士也沒什麼丟臉的。”
顧大老爺卻沒那麼樂觀:“兒子原也是這麼想的,覺得柳妹夫只要安安分分熬過這幾年,等太后去了,聖上處置了東平王府,自然就沒事了。然而,近來幾個與他親近的官都先後獲了罪,有的罪名輕的,不過革職了事,罪名重的,直接下了大獄,只等刑部、大理寺與都察院三方查清案情,便要秋決。母親也知道,遇到這種事,那獲了罪的官為了減輕刑罰,有一多半會胡亂攀扯,把別人都拉下水來。那幾個人既與柳妹夫相熟,還不知道會不會把妹夫也拉扯進去呢。”
於老夫人有些急了:“難道你就不能想個辦法,把你妹夫拉出來?就算不為他,也要為你妹妹、侄女與外甥著想”
顧大老爺嘆道:“眼下還沒聽說那幾個官說出什麼要緊的話來,兒子在三司又沒什麼熟人,如今只能慢慢打聽著,想來柳妹夫該比我更著急才是。他原是聖上近臣,人脈比我們家更廣,應該是不怕的。只是……”他皺了皺眉。
於老夫人急問:“只是什麼?你有話就快說,別瞞著我”
“只是……也不知道聖上是不是惱了柳妹夫,前兒他才提拔了兩個官,都是與柳妹夫不睦的,其中一個就接任了柳妹夫禮部尚書之位,聽說那人新官上任後,頭一件事就是查舊賬,萬一有個紕漏,就是現成的罪過”
於老夫人閉上眼,臉色都灰了:“沒想到事情會到這一步……聖上這分明是要逼死你妹夫啊”
顧大老爺低聲道:“這倒未必,若是柳妹夫知機,尋個藉口辭了官,先躲幾年,熬過這一陣子,自然就好了。只是他如今處境不佳,兒子便是有心相勸,也要擔心會引得上頭猜忌……”
於老夫人盯了他一眼:“那是你親妹夫兒子媳婦還是你親外甥、親侄女當初柳家來提親,答應把五丫頭嫁過去的是你,如今遇事不敢過問的也是你五丫頭才嫁過去幾日?難不成你就不顧骨肉之情了麼?”
顧大老爺一時無言以對。他倒是想顧念骨肉之情,但總不能為了救妹妹妹夫一家,便把自己家給賠進去吧?他只得低聲道:“母親先別擔心,兒子打聽得這件案子,聖上交給了太子決斷,新任的禮部尚書,也是太子的人。兒子就是因為這個,才求母親多多交好六房,借九侄女的人脈,向太子一系示好的。”
於老夫人哼了一聲:“你先前跟我說九丫頭對太子妃有恩,與東陽侯府有私交,我也不過是半信半疑罷了。便是有當初那件舊案,到底是見不得光的,外人通不曉得,這大半年來也沒見太子妃與東陽侯府對九丫頭另眼相看……”
顧大老爺打斷了她的話:“二房的良哥兒,明明只是中了三甲,卻得了個好缺,人都說他走了天大的好運,但兒子已經打聽過了,這事兒其實是太子私下向吏部遞的話。良哥兒幾時見過太子?但太子妃卻極得太子寵愛,最近還懷了身孕……”頓了頓,“就因為是見不得光的恩情,太子妃也好,東陽侯府也好,都不會明著謝九丫頭,但有誰與他們家親近的,東宮便會照拂一二。母親,您仔細想想,柳妹夫與聖上有舊誼,性命是不怕的,就怕他家沒事,咱們家反受了池魚之災,被聖上遷怒。能在聖上面前遞話的只有太子,若是太子妃能念著九丫頭的恩情,在太子跟前為咱們家說上兩句好話,咱們家也不怕會被柳妹夫連累了。只要咱們家保住了,柳家遇到什麼難處,咱們也可以幫襯一把,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