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意動,驀然想起一事,脫口而出:“陛下!”
宇文明略回頭,眉目舒展,面色和緩:“還有什麼事嗎?”
君浣溪咬了咬嘴唇,仰頭道:“請陛下,把那對明珠還給我……”
“明珠?”
宇文明略笑了笑,似是心情極好,斜睥她一眼道:“這對珠子,朕很喜歡,要不你就轉送給朕吧,朕宮中的寶物,你看中什麼,隨便你挑。”
君浣溪見他作勢欲走,急道:“陛下,君子不奪人所好!”
這可是自己與他的定情信物啊,原本以為它會作為這場愛情的見證,相伴自己終身的,怎能輕易送人,即便那物件是他,也是不行的……
此時一時新鮮,誰知道他看膩玩厭之後,又會隨手送給哪個嬪妃采女?!
宇文明略靜靜看她,眸光沉穩,輕言道:“這對珠子,對你真的那麼重要?”
君浣溪咬牙道:“是。”
“好吧,你明日午時來崇明殿,自己來取,過時不侯。”
宇文明略一句說完,便是再不回頭,步履輕快,揚長而去。
“先生——”
黃岑如夢初醒,疾步過來:“你和陛下,你們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浣溪撫著額頭苦笑:“如果我說,我也是稀裡糊塗,不清不楚,你信不信?”
事實上,自己真是被這個人弄糊塗了!
天知道方才有多混亂,自己有多無辜……
讓黃岑給自己仔細檢查了臉上的劃傷,又捲起腿褲,用跌打藥細細抹了,揉散淤腫。
做完這一切,即是躺在榻上,仔仔細細回憶了下這回宮以來的點點滴滴,他的態度,他的眼神,他的表情……
越想越不對勁,不由一拍床板,翻身而起。
“岑兒,快給我說說,陛下在你面前可有說什麼?他提到我的時候,都是怎麼說的?”
冷汗簌簌落下,黏在頸後,好生難受。
他該不會,是想起些什麼吧?
不會啊,自己已經將那本東夷秘笈倒背如流,可謂是滾瓜爛熟,爐火純青,永逝,是絕對沒有解除之法的!
黃岑被她的動作表情嚇了一跳,微怔道:“陛下,也就是問先生最近如何吃得多不,心情好不好……”
“真是雞婆……”
君浣溪喃喃一聲,心中又喜又憂,續問道:“還有呢?”
“我和吳常侍見陛下很關心先生的,於是便在陛下面前求情,陛下說他心中明白,自有分寸——”黃岑看她一眼,笑著安慰道:“先生別擔心,後來我和吳常侍一合計,覺得陛下只是想嚇唬嚇唬先生,並不真的在生氣,要不依照天宇律法,先生早就下獄了,哪能氣定神閒坐在這裡?”
君浣溪稍微放下心來,又問道:“廣仁王呢,陛下對他沒什麼吧?”
“陛下對之前殿議代政一事隻字不提,這幾日召見群臣,王爺也位列其中,陛下還對救駕有功之人論功行賞,衛侯爺、吳常侍、穆衛尉,鳴鳳山莊,還有安陽和幽州兩營將領士兵,皆有封號賞賜……”
“那就好。”
還好,看來他並沒有遷怒旁人,遭罪的,便只有自己一人。
他對自己,當真是與眾不同啊……
“對了,我還聽常侍說,陛下已經開始上朝了,每三日一次大朝,其間各部歇政整頓,各州郡都尉加緊練兵,儲備糧草輜重,加強對邊境諸侯國的防守。”
君浣溪聽得連連點頭,看來他真的已經身心無恙,開始著手收拾政變殘局,且用一招四兩撥千斤的巧妙手段,把朝堂的注意力引到邊境矛盾上去了。
他是越來越好了,可是自己呢……
遠的自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