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我們不需要,請各位轉身回去。否則……”
鳳未洺冷冽的聲音從斗篷的兜帽下傳出,渾身散發的冷意讓圍在那裡的那些小攤販不敢上前,下意識的後退了些許,左顧右盼愣是沒有一個願意上前碰釘子。
中年人用手中的木塊在牆角敲了敲。
雜亂堆疊的髮絲下,是一雙冷酷如同寒淵深潭的眼睛,掃了一圈他們所有人,悶聲道:“滾!”
周遭圍上來的攤販就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盯上一樣,一個個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哪怕是摔了都顧不上喊疼,甚至連落在地上的那些水果等東西都顧不上撿,直到回到自己的攤位這才腿軟的靠坐在地上。
背後爬上冷汗涔涔,後怕著剛剛自己鬼迷心竅差點為財而死的樣子……
不就是金珠嗎?
至於得罪那個棺生子麼?
可那是金珠哎,一輩子或許都見不到一次的玩意……
後怕,懊惱,還有貪念與糾結等各種心情交織在一起,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不斷的捏緊他們的心口,又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咬他們全身。
“啞──啞──”
漆黑的烏鴉紛紛飛上了半空,在城牆上盤旋。
不似受到驚嚇,更像是在迎接著什麼……
與此同時。
從城門口緩緩走近一個撐傘的人影站在這條街上最靠近城門的胭脂攤位前。
傘沿壓得很低,聲音涼薄而低柔,尾音略有些沙啞的沉:“請問,這些東西怎麼賣?”
攤主大嬸緩過神來,哆哆嗦嗦的捧起他詢問的那盒胭脂,堪堪伸出一根手指,顫聲道:“一,一百文……”
“嗯。”淡淡的應承聲響起。
傘沿下,修長而泛著青白色的手拿起攤位上一盒刻著火焰紋的銀色胭脂盒,然後放下了一錠金錁子,傘沿斜了斜,側身離開。
緩緩轉動半圈的傘沿甩飛一條暗紅的血珠。
在他身後的胭脂攤,攤位上的一堆胭脂盒中間,擺著一條齊肩切下還在滴血的手臂,掌心握著那金錁子。
攤主大嬸慘白著臉,睜大了不甘心的雙眼癱在地上。
張大了嘴卻喊不出一個字,驚恐的用剩下那隻手抓撓著自己的咽喉,直至破皮掉肉,硬生生扯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這才死不瞑目的歪倒了腦袋……
撐傘的男子步伐很慢,握著那染血的胭脂盒不斷把玩,自言自語道:“她的暗焰紋,怎容你們這些卑賤人族觸碰呢?她會不高興的……”
隨著他在這條主街上越走越遠。
他的紅紙傘上的紅色也越來越深,街上三三兩兩倒下的攤販幾乎都是與胭脂大嬸一樣的死狀,血水順著青石板路的溝壑匯成小溪,沒走幾步就有怨念凝成的虛影搖搖晃晃從屍體中鑽出。
前面的暗紅紙傘一搖一晃,這些虛影也像是被絲線扯著一樣,搖搖晃晃的飄著跟在後面,排著隊鑽進紙傘的傘骨之中。
原本淳樸偏遠的小鎮,瀰漫起濃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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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無回淵。
帝墨幽瞧著兩方峭壁之中越發厚重的濃霧,不過是短短几個月,卻令人有種物是人非的錯覺。
鳳未初等四人從馬背上下來,站在有些溼滑的左側峭壁之上,探身朝下瞧了瞧,陰森嗚咽的風捲起他們的髮尾,刮在臉上隱隱有些生疼。
“能治大哥雙腿的東西在這下面?”
鳳未初指尖微動,一簇火苗沒入霧氣,光亮不過只是閃了一瞬就被全然掩蓋。
蓮蕪打扮的帝墨幽點了點頭:“嗯,就在這下面,還需帶上他一起下去……”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