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誶罰墮心!”
黑霧中的怪物突然厲聲怒吼,整個人被深紫色的電光籠罩,極致的亮讓鳳未初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不適應的皺了皺眉。
隨著噼裡啪啦的電光閃開,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的刺,突然扎進了她的心口,鈍痛感讓她有種下意識的厭惡感油然而生,就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被重新掀開一般。
呼吸不上來。
窒息感讓她忍不住皺眉翻白眼,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又在不斷加深,導致她整個人的臉上出現一種明顯的割裂感。
說是厭惡吧,可是她在笑啊。
說她在笑吧,可是她的笑意中又夾雜著濃重的無力與挫敗感……
“初始……本源……那便喚你初初可好?”
初……初……?
刺目的深紫色之中,鳳未初恍惚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呼喚她,讓一些遙遠到令她快要記不起的一些破碎記憶也隨著窒息感湧現出來。
有些陌生的被遺忘的身影慢慢有了臉。
就像是被剪碎的珍貴布料又重新織在了一起,拼成了長長的錦緞在她眼前鋪陳開來,繁華錦繡,草長鶯飛,給予她最初的溫暖和那個人慢慢出現……
威嚴而冷峻的背影轉過身來。
深邃的眉眼在稜角分明的臉上,有一種從內而外的危險感,在笑著呼喚,初初。
他身上有著由內而外濃郁的血腥味道,彷彿與生俱來。
不過每次見她的時候,都會沐浴更衣,燻著自己都不習慣的焚香去掩蓋,只是因為她偶爾的那一次皺眉就將這習慣一直延續下來,直至最後那一面,帶著小心翼翼的寵溺,颳著她的鼻尖,從她手中抽走衣袖,眼神中充斥著她那時尚且看不懂的複雜情緒,欲言又止。
“初初,在你寢殿內本王留了一份功法,沒有修煉到圓滿不可隨意出殿……”
“初初,照顧好自己最重要……”
“初初,本王最心疼的女兒,遇到什麼事都要冷靜,越憤怒,越要笑……”
……
她記起來了。
破碎零落的碎片全都回來了。
她記得自己明明不是他親生的女兒,只是他在最深的暗淵中喚醒的靈,千萬年在深淵中孕育而生,但卻被他疼愛有加,告訴所有人她是他的長女,叫她如見王,是魔族最尊貴的公主。
她天性對所有東西都好奇,貪玩,而他就縱著。
甚至想盡辦法的哄她開心,在面見其他人的時候放任她扯著鬍子,哪怕扯疼了也只會笑著摸摸她的頭,會將魔族搜刮來的奇珍異寶都送進她的寢殿,甚至會放下手頭政務只為了滿足她的好奇心,改換容貌偷偷帶幼小的她來人間放紙鳶,放花燈,做一切能讓她笑的事情……
沒有血脈關係,卻學著去做一個好父親。
可是一切一切的美好,都隨著天族的那一次充滿陰謀算計的邀約,戛然而止。
他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沒有再對著她笑過。
而她將他最後交代的話銘刻在心底,閉關在大殿中,發了瘋的修煉,不管外面吵成什麼樣子,只記得那句,沒有修煉到圓滿不可出殿……
直到圓滿的那一天。
她想,她終於可以去找他回來了……
卻又在出殿之後踩進了新的陷阱之中,因為天族魔族的算計,被抓,被迫跪著,被受罰,玉石俱焚,被撕碎……被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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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尖銳冰冷的痛感從心口蔓延,伴隨著內外的鈍痛一起。
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窒息感隨著痛意而慢慢散去,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