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火的主樓,鳳未初在城主府大門奔雷的旁邊看到兩個人,是那個馴狼的少年以及那個玩蛇的姑娘。
他們身上的傷只做了簡單處理。
兩人倔強的,就像是兩顆互相依偎的野草。
帝墨幽眼眸上的白色薄紗在走出主樓的那一刻,換回了蓮蕪示人的玉雕面具,將全臉遮住,僅留那一雙淺金色的眼眸。
“東家?你怎麼會……”
少年身為妙手堂的藥徒,自然認得蓮蕪這身打扮,即便他可能僅僅只來那麼一兩回。
面具後的帝墨幽淡淡的應承了一聲,詢問道:“為何不走?”
“在等姑娘,小草她也是這麼想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側眸看著身邊那個臉色蒼白嘴角還有血漬的女子,低聲稟報道。
鳳未初上前揉了揉奔雷的大腦袋,奔雷在她掌心下蹭了蹭,低聲嗚咽了一番,似是對鳳未初將它留下表示委屈。
鳳未初淡淡的笑了笑,輕聲道:“好了,回去給你加餐好不好?”
城主府毀了。
城主府裡的僕人們抱了些財物,找到自己的賣身契四散逃離。
在熊熊的火光下,整個府中亂成了一團,好在城主府佔地廣,周圍也沒有其他與之相連的屋舍院落,所以這場大火併不會禍及池魚。
鳳未初低聲哄了奔雷兩句。
淡聲說著:“他們兩個身上的傷需要好好醫治,不打算盡地主之誼嗎?”
說話的時候,勾起紅唇,餘光看向帝墨幽。
回應她的是一聲很低很低卻酥音撩人的低笑,以及簡短的一句:“好。”
四人一獅在亂哄哄的人群中彷彿偏安一隅,就這麼互相攙扶著走出城主府,帝墨幽將人都帶回了歸離城的妙手堂。
掌櫃的看著東家他們回來,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是放進肚子裡。
躬身疾步迎了上來,“見過東家。”
“嗯,收拾客房給那位姑娘住下,另外讓人給他們倆上藥。”帝墨幽沉聲吩咐道,讓掌櫃的為小草安排住處。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偏偏漏掉了鳳未初。
妙手堂的掌櫃領命,匆匆下去安排好了一切,後知後覺的才想起東家身邊似乎還有一位姑娘不曾安排客房。
思來想去之後,讓人將東家院子旁邊空置的小院給收拾了出來,兩個院子僅僅一牆之隔,而且還是那種竹籬牆。
“在這裡,我該稱呼為蓮蕪公子還是帝長老?”
鳳未初自然看得出來他顯而易見的小心思,不過並沒有拆穿,而是等小草他們離開之後,戲謔的低聲問著。
帝墨幽側身看著她,隔著面具的聲音有些悶,“剛剛那般連名帶姓的就可以,帝墨幽,或者蓮蕪,隨你喜歡……”
“那,蓮蕪的待客之道,我該住哪裡?”鳳未初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後站定,意味深長的抬眸瞧著他,戲謔玩笑之意十足。
在這其中,卻依舊還是有幾分淺淡的防備,藏得很好。
卻還是被心細如髮的帝墨幽察覺。
不過他並沒有點破,只是垂下了眼眸,就這麼定定的瞧著她,幽幽開口道:“那些是待客之道,不是待你之道。”
“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鳳未初在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收回眸光,拍了拍奔雷的腦袋,眼神往旁邊瞥了一眼,然後自顧自的穿過藥堂走進去。
奔雷身形太大,所以鳳未初讓它從一側院牆直接飛過,落在後院等她,免得驚到藥堂中的其他人。
帝墨幽負手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不過就兩步的距離,指尖旋轉著的手串慢下來,瀰漫的淺金色光芒也柔和了許多。
幸好,來得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