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堅冰碎裂的動靜,冰棺中突然伸出一隻手,青白色佈滿寒霜的手背上佈滿青筋,惡狠狠的抓住了那些嘶吼的怨魂,人狠話不多的將其撕成了兩半。
“終於忍不住了?”
鳳未初足尖輕點,閃身來到冰棺前,邪氣肆意的低笑著:“我想,你能為我解答這其中的故事,對嗎?不如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冰棺中的男人僵硬空洞的睜開眼,喑啞的聲音用極其懷念的語調喃喃道:“無溯,已經很久沒人問過我的名字了……”
鳳未初隨意恣意的席地而坐,單手撐著側臉,側眸瞧著緩緩飄到玉石像面前的身影。
看得出來,他看向她的眸光充滿了深深壓抑的情愫。
他的手輕撫上玉石美人的側臉,即便兩人之間還有紅紗蓋頭的遮擋,但他的神情太過虔誠與認真,從容之中藏著不可言說的晦暗……
“我們的故事,就從那場名為天懲的放火開始……”
在漆黑的黑暗裡。
無溯的聲音低沉,緩緩的說起一個早已經物是人非的往昔──
沒有什麼纏綿悱惻,更多的則是兩人之間的誤會重重,甚至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故事的開始,無溯從迷信盲目的城中百姓手裡,搶走了一個襁褓中的小女孩。
故事的最後,無溯親手握著女孩的手,將匕首刺進自己的心口。
他們走過很多地方,相伴了五年。
十三歲的小殺手無溯,在街邊代人寫字的書生那裡,替她取名叫逄音。
教她打架,訓練她的時候很嚴厲,但是面對外人卻像極了護食的瘋狗,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女孩。
而逄音因為那場火根本不記得難過的過往,並且天生純善,哪怕無溯告訴她其他人都是壞人,她也依舊覺得人性本善,世間皆美。
哪怕被欺負,她也笑著搖頭和無溯說沒關係。
會因為想要一個街邊的糖人,而幫著糖人爺爺熬糖熬到手被燙紅,疼的淚眼汪汪卻還在跟糖人爺爺說對不起。
會為了給無溯做一件新衣服,偷偷去幫那群碎嘴婦人浣洗髒衣服。
大冷天凍得整個人都在抖,還將手伸進冰冷的水裡,用盡全力捶打著髒衣服,而那群碎嘴婦人就坐在旁邊圍著暖爐嗑瓜子,說著家長裡短。
漸漸的,無溯也因為她,對世人的看法有所改變。
就像是瘋狗被馴化,收起了尖銳的獠牙,讓自己在她面前更溫順一些,不再齜牙咧嘴。
他以為,他們或許也可以被世人接受,能過得更好。
可是,世事並沒有對他們兩個回報善意……
五年之後。
逄音在家等著無溯回來的時候,沒有等到他,而等來了前來報復他的仇家,他們將逄音擄走,威脅無溯一命換一命。
一直到天黑。
無溯都沒按照要求出現。
只因為他撐著重傷的身子為逄音去買糖的時候,暈倒在了路邊。
而這,就是他們一生誤會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