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哪怕是中宮,也是一個人。是人,就會犯錯。
我治不了,不代表沒有人治得了她,不是麼?
比如,皇上。比如,太皇太后。
翻了個身,皇后與賢妃水火不相容,誰也不盼著誰好一點。心口緊了緊,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打賢妃的主意。雖然,這皇宮怕是已經有很多人盯上了她。
天亮的時候,我才想起離安歧陽與芷楹郡主的婚事只剩下一天了。元承灝卻依舊沒有在我的面前提及過會讓我出去之類的話。
回想著他說丞相要刺殺他的事情,我著實還在懷疑,那麼,他還會擺駕過丞相府去麼?
從鬱寧宮出來的時候,後宮嬪妃們都在議論著郡主和安歧陽的大婚。王爺和丞相聯姻,到底是不一樣的。這一日,太皇太后的臉色不是很好,我想,她也是在擔心著元承灝擔心的事情。
而我相信芷楹郡主說的,他們成親之後,會去江南安府的老宅,遠離這裡的一切紛爭。
回馨禾宮的路上,遠遠地,似乎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回宮叫拾得公公去打探,他回來的時候,疾步入內,告訴我,我並沒有看錯,的確是安歧陽。
“聽說安少爺來了,徑直去找了皇上,此刻,還在御書房裡沒有出來呢。”拾得公公仔細地說著。
而我,突然怔住。
安歧陽突然進宮來,莫不是因為姐姐的事沒有瞞住麼?
第四卷 鳳棲銅雀臺 代罪囚妃 第06章
“他和皇上說了什麼?”急急開口問著。
拾得公公怔了怔,才搖頭:“娘娘,奴才不知。”他低下頭說著。
是了,這種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回想起芷楹郡主為安歧陽做的那麼多事,她還求著我不要將姐姐的事告訴給他聽。萬一,他入宮來,真的是為了宮傾月,那……那叫芷楹郡主情何以堪?
況,元承灝還說,三年前丞相刺殺於他。如今安歧陽若是進宮來為宮傾月求情,元承灝會不會動怒殺了他?
這樣想著,心更是跳得飛快,連著呼吸都開始急促了。猛地轉身出去,拾得公公吃了一驚,忙道:“娘娘,汀雨姑娘泡茶去了……”
我哪裡有時間等汀雨出來?只腳下的步子飛快。
御書房外,宮人們都安靜地候在外頭,遠遠的,瞧見常公公也站在外面。我加快了步子上前,卻是瞧見御書房的門被人開啟了。見常公公上前行了禮,男子的身子已經出了門口。
我一陣緊張,看清楚了,真的是安歧陽!
聽不見他與常公公說了什麼,我見他一人徑自走下臺階來。
他有心事,目光只落在地上。我過去,他都不曾發現。
“表少爺。”擔憂地喚了他一聲。
他似是怔了怔,猛地抬眸看向我,一愣,隨即行禮:“給昭儀娘娘請安。”他的臉色蒼白不堪,眉宇間,似乎還隱藏著一抹虛弱之色。
心被揪起,我不知道元承灝究竟和他說了什麼。思忖著,我不知該不該直白地問他來作何。萬一,他來,並不是因為姐姐的事,我一說,倒是戳破了。
十指糾纏著,他倒是已經近前,勉強笑著道:“娘娘來這裡找皇上麼?這可不好,御書房,不該是您來的地方。”大白日裡,他又開始稱呼我“娘娘”,又開始對我用敬語。
而我哪裡是來找元承灝的?我是來找他。
此刻聽他這般說話,我倒是為難了。只跟著笑了笑,低語道:“明*和郡主大婚了,想著,來祝福你們。”
他聽著似乎高興,又言:“我替楹兒謝謝娘娘,只是娘娘不必這般急,皇上說,可讓娘娘過安府去的。”
這話他不說,我倒是忘了汀雨也曾說過的。聽了不止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