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前嫌,想要修好的架勢。
總算她問的這些話雖然挺繁瑣,但都不是什麼要緊事兒,和她隨便說說倒也無妨。
那個行軍打仗的話題他還是蠻喜歡的,告訴陳嬌鋒矢陣兵力集中,前鋒需勇猛無畏;鶴翼陣重在包抄,且能攻守兼備,這兩個才是他最鐘意的陣形。
陳嬌神秘一笑,“你可知道行軍打仗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環節是什麼?”
霍去病一愣,“是什麼?”
“是儘量減少兵士傷亡。”
霍去病差點要翻白眼給她看,“這個誰不知道,只不過兩軍陣上,將士們須得奮勇殺敵,怕死卻是不行的。”
陳嬌道,“當然要奮勇,只不過刀劍無眼,你能殺敵軍,敵軍自然也能殺傷大漢的將士,如果是被一擊致命,那就算是為國捐軀,死得其所。但若只是斷手斷腳受了傷的,大軍之中卻要拿這些人怎麼辦?”
“有隨軍的醫者診治,能救的會抬回營中,每營定一官人,專門檢校煮羹粥養飼這些受傷的兵丁。”
陳嬌點點頭,“這我也聽說過,軍中是一直這麼做的,不過不知有沒有人仔細計算過,救回來的傷兵,有多少能傷好活命?我估計五成都不到吧?”
霍去病皺起眉頭,“五成?我聽舅舅說那些傷兵,能有三成活下來就不錯了,還有不少人,因為一點小傷也會送命的。”
陳嬌一拍手,“不錯,我說的就是這個,雖說兩軍相爭,死傷在所難免,但這些將士們都是我大漢的子民,怎忍心讓他們因些許小傷而送了性命,若能讓傷者得到妥善的救治,那三成就能變成五成。”
“妥善的救治?夫人,行軍之中萬事都要從簡,我們自然是儘量照顧傷者,但是肯定沒法如你在宮中那般,擦破點皮都有十幾個人圍著伺候照顧。”
“這我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是,軍中的醫者有限,如能提前做一些準備,臨陣應對時就能好很多。軍中最常見的就是外傷,不用很多醫術十分高超之人,只要教出一批能簡單處理外傷的人就可以用。”
霍去病聽她說得頭頭是道,不禁也認真起來,“這個道理大家其實都知道,軍中除了負責給主帥和眾將官治傷的,其它醫者都不是什麼名醫,所以人數並不少。”
陳嬌道,“光湊數還不夠,還要保證全都能幹有用才行。最好是要提前指點教導一下,還有你說的那每營一個專門照顧養飼傷兵的官人,應把他們提前聚集到一處,將刀傷如何包裹,箭傷如何包裹,捆紮住哪些地方能迅速止住出血,骨斷筋傷,劇痛掙扎者,先重擊後頸,令其暈厥之後再處理傷口之類最常見的診治之法提前教會給他們。各種手法都命他們在戰前練習純熟了,到陣前就不會忙亂出錯,必然能救治更多人。我還聽說有人用十分淳厚的酒水噴到傷口上,傷口就不易潰爛……”
霍去病和長安城中的世家子弟不同,他最崇敬的人是他的舅舅長平候衛青,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跟著舅舅上戰場殺敵,擊敗匈奴,揚我大漢國威,因此早早的就隨著衛青在軍中歷練,連陛下都知他一心想要從軍,曾許諾過他,下次衛青出征時一定也會派他同去。
只要是有關行軍打仗的事情,霍去病都滿懷熱情,這時就暫且忘記了面前這人是自己家的大對頭,深深頷首,“夫人說得有道理啊,……不過……這用酒噴傷口你是從哪裡聽來的,當真有用?”
“自然有用,不過這酒是有講究的,不是隨便什麼都可以……”說到外傷急救,陳嬌是最在行的,可惜一直沒有用武之地,經常引以為憾,此時有人願意耐下心來聽她的高見,不由十分得意,口若懸河的毫不藏私,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不覺間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斜斜的從酒樓視窗照了進來。灑在視窗坐著的兩人頭臉上,一個美麗淡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