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帶尚位於城市邊緣,所以馬路上沒有什麼車輛。車速一度達到80碼,路旁的河流以飛快的速度向後方滑去。我試圖在瘋狂的飆車中化解內心的不平靜因素。似乎沒有效果。我眉頭緊蹙,心中湧起一種無法壓抑的慌亂感。
這場雨是為了洗淨這座城市嗎?洗淨這滿城的鮮血?似乎不可能,鮮血總是會被更多的鮮血所代替,直到人類全部被啃食殆盡。
也許當明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這座城市已經完完全全成為了喪屍的領地。雨水沖刷著街道上滿地的殘軀碎骨,沖刷著一具具已經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它們有的面孔猙獰,少有的幾個還保留一部分姣美的容顏。
它們機械式地抬起頭,望著廣闊的天幕,和這奇怪的從天而降的水滴。食慾又被激起,很快,他們的身影便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去撲食那些躲在黑暗的角落裡拼命喘息的人類。
突然有一種衝動,我可以淌進這條大河,讓自己的罪惡沉在最深處,讓流水沖刷自己染滿鮮血的身體,讓流水把我帶往遠方,帶往隨便哪個地方,那兒沒有喪屍,那沒有往事,沒有罪惡的遠方。
上了sy大道,我抄近路錯開公路,向城南駛去。
突然,車內的廣播電臺傳來一陣雜音,緊接著傳出一陣特別官方的女聲,只是呼吸有點急促,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不平靜。
&ldo;sy市人民請注意,針對此次突發性流感,政府已經採取緊急應對措施,請大家避免出門走動,呆在家裡等待救援。軍隊已經駐紮在人民廣場,將儘快組建臨時避難營。&rdo;
大家聽到這樣一陣廣播,頓時打起精神來,我也不例外。也許事態還沒有嚴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ldo;廣場!哥,我們去廣場。&rdo;姚胖子大喊起來,語氣中滿是期待。去廣場,途中經過敬老院,正好!
&ldo;嗯!&rdo;我應道,從他們的臉上,我看到那層陰霾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激動與興奮的紅潤。
希望在人們的心中是何等的根深蒂固,此時,人民廣場那所謂的軍隊,雖然我們無法辨別真假,但仍舊成為了我心中最大的希冀。
不知不覺中雨已經停了。我在心裡數了數人數,我,姚鵬,張建成與他弟弟張建業,冬瓜叔與李茜,孩子,嶽青一夥五人。十二個人,只跑出來十二個,冬瓜叔的那幾個工友還有一起衝出學校的那幾個此時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吧。
我減緩速度,車子已經開進城中,街道上混亂不堪,車輛有的胡亂停在路中央,有的側翻在馬路旁。
街道兩旁的商鋪大開著,如果不是地上一堆堆觸目驚心的鮮血,還有那一隻只被卡車的轟鳴聲吸引過來的喪屍,我實在不相信已經世界末日了,至少對於這座城市的人來說,是世界末日了。
突然,前方停滿了小車,路完全被堵死了,敬老院就在前邊不遠的路口處。沒辦法,我們只得下車。
&ldo;快!下車跑!跑到那門裡邊就安全了。&rdo;我指著敬老院的大門喊道,率先衝下了車。
&ldo;快!&rdo;所有人慌忙地跳下車。
一隻只喪屍向我們湧來,不知道喪屍都是從哪個角落蹦出來的,已經把我們圍住。這次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了。放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腦袋,他們扯著脖子吼叫著,張牙舞爪的樣子彷彿特別渴望把我們撕碎。
&ldo;完了完了,逃不出去了。&rdo;一個人乾脆扔掉刀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喪著臉喊著。
只見姚胖子砍到一隻最近的喪屍,一腳把坐地上的那個踹個狗吃屎,罵道:&ldo;你他媽想死就快點衝出去餵它們,少在這裡哭喪!還是不是男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