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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史學角度講,《新五代史》還不能說十分成功。一是強調義法太過而有主觀偏執之嫌。錢大昕以為,歐陽修頗慕《春秋》褒貶之法,而其病即在此,&ldo;若各出新見,弄掉一兩字,以為褒貶,是治絲而棼之也&rdo;。二是過分注意文字的簡言而忽略史實的記載。歐陽修也一向以文省而事增自許自己所修的兩部史書,但有些史實卻因而過於簡略。三是史實考訂上也頗有些失誤。有個叫吳縝的人,寫了《五代史纂誤》,挑出了二百來條錯誤,大多讓歐陽修無法迴避。

《新五代史》是歐公史學的範例,其義法在史學思想史上自有其不容抹煞的地位,但在史料學上,新史仍不能完全取代舊史,史學畢竟不能僅以義法代替史實的。

代表宋賢史學最高成就的是司馬光與《資治通鑑》。《資治通鑑》是從三家分晉到後周滅亡這一千三百六十二年間的編年體通史。編年體與紀傳體是傳統史學的二體,其始祖要上推到孔子的《春秋》。但《春秋》太簡略,難以為編年體立則垂範。據說是輔翼《春秋》的《左傳》稱得上是編年體的傑作,文章也寫的好,但所記的僅是春秋史事,而且其作法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令人不知從何學起。因而自從司馬遷以《史記》為紀傳體立了規模,掙了頭臉,比他先出的編年體反而有點黯然失色,雖有荀悅的《漢紀》與袁宏的《後漢紀》,也沒能使編年體有足夠的底氣與紀傳體相頡頏。自《資治通鑑》出,編年體才揚眉吐氣,毫無愧色的與紀傳體分庭抗禮,司馬光也與司馬遷被人稱為&ldo;兩司馬&rdo;。

司馬光在仁宗朝先編了戰國史事八卷,取名《通志》,神宗叫他繼續編下去,還賜了《資治通鑑》的書名,允許他自闢官屬。熙寧變法後,司馬光退居洛陽,神宗特准他以書局自隨,著史工作沒受到幹擾。作為主編,司馬光總其成,他手下有三個得力助手,劉攽負責兩漢,劉恕兼顧三國兩晉南北朝與五代兩頭,範祖禹專管唐代,後來劉恕去世,五代由祖禹完成。

在主編《通鑑》的過程中,司馬光創立了長編法與考異法,這是對史學方法的出色示範,讓後來者有跡可尋,有轍可循。長編法首先是全面收集史料,按年月日的順序,逐一標明具體事目,每一事目之下注以相關史料的書篇卷名,逐日排列起來,叫做&ldo;叢目&rdo;。然後將叢目中的史料經過選擇,決定取捨,重新組織,修撰成文,註明史料出處,以備查核訂正,此即長編。長編的編寫原則一是寧失於繁,毋失於略,既不使重要事實有所遺漏,又能讓主編有比較選擇的餘地;二是聞見異同,並存其說。最後由司馬光根據長編,考其異同,刪其冗繁,潤色文字,勒成定稿。

考異法就是以具體考證來說明史料取捨的依據,其成果儲存在司馬光的《通鑑考異》中,中華書局標點本已將所有考異散見在相關史事下。章太炎指出:&ldo;溫公(司馬光封號)既取可信者錄之,復考校同異,辯證謬誤,作《考異》以示來者,真可謂用心良苦。&rdo;在這點上,司馬光不像左丘明那樣&ldo;良工滅盡針線跡&rdo;,而是煞費苦心的&ldo;欲把金針度與人&rdo;。司馬光的考異法影響極大,一是宋代考證型學術筆記在此以前幾乎沒有,在此以後卻佳構迭出,名作接踵,洪邁的《容齋隨筆》、王應麟的《閒學記聞》是其中白眉;二是其後《通鑑》續作一系,雖優劣不一,但幾乎都附有考異。

司馬光突破了舊編年體的格局與限制,合紀傳表志於一體。他以編年為綱,在相關年代下採用附載人物、政制、重要文字或雜事的靈活方法,極大地豐富了編年體的紀事容量與表現方式,使編年體與通史體相互結合,開出了一個新局面。

除《通鑑》正文,司馬光還有一系列輔助性的著作:相當於提要、索引的《通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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