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你怎麼跟他在一起了?”那少年道:“剛才在這
店中相遇的。”丁春秋哼了一聲,道:“撒謊,撒謊!”狠狠瞪了二人兩眼,閃了出去。四
名星宿派弟子搶進房來,圍住二人。
虛竹又驚又怒,道:“原來你也是星宿派的弟子!”那少年一頓足,恨恨的道:“都是
你這臭和尚不好,還說我呢!”一名星宿弟子道:“大師姊,別來好麼?”語氣甚是輕薄,
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氣。虛竹奇道:“怎麼?你……你……”
那少年呸了一聲,道:“笨和尚,臭和尚,我當然是女子,難道你一直瞧不出來?”虛
竹心想:“原來這小相公不但是女子,而且是星宿派的弟子,不但是星宿派的弟子,而且還
是他們的大師姊。阿喲不好!她害我喝雞湯,吃肥肉,只怕其中下了毒。”這個少年,自然
便是阿紫喬裝改扮的了。她在遼國南京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她生性好動,日久生厭,
蕭峰公務忙碌,又不能日日陪她打獵玩耍。有一日心下煩悶,獨自出外玩耍。本擬當晚便即
回去,哪知遇上了一件好玩事,追蹤一個人,竟然越追越遠,最後終於將那人毒死,但離南
京已遠,索性便闖到中原來。她到處遊蕩,也是湊巧,這日竟和虛竹及丁春秋同時遇上了。
她引虛竹破戒吃葷,只是一時興起的惡作劇,只要別人狼狽煩惱,她便十分開心,倒也並無
他意。阿紫只道師父只在星宿海畔享福,決不會來到中原,哪知道冤家路窄,竟會在這小飯
店中遇上了。她早嚇得魂不附體,大聲呵斥虛竹,只不過虛張聲勢,話聲顫抖不已,要想強
自鎮定,也是不能了,心中急速籌思脫身之法:“為今之計,只有騙得師父到南京去,假姊
夫之手將師父殺了,那是我唯一的生路。除了姊夫,誰也打不過我師父。好在神木王鼎留在
南京,師父非尋回這寶貝不可。”
想到這裡,心下稍定,但轉念又想:“但若師父先將我打成殘廢,消了我的武功,再將
我押回南京,這等苦頭,只怕比立時死了還要難受得多。”霎時之間,臉上又是全無血色。
便在此時,一名星宿弟子走到門口,笑嘻嘻的道:“大師姊,師父有請。”阿紫聽師父召
喚,早如老鼠聽到貓叫一般,嚇得骨頭也酥了,但明知逃不了,只得跟著那名星宿弟子,來
到大堂。丁春秋獨據一桌,桌上放了酒菜,眾弟子遠遠垂手站立,畢恭畢敬,誰也不敢喘一
口大氣。阿紫走上前去,叫了聲:“師父!”跪了下去。丁春秋道:“到底在什麼地方?”
阿紫道:“不敢欺瞞師父,確是在遼國南京城。”丁春秋道:“在南京城何處?”阿紫道:
“遼國南院大王蕭大王的王府之中。”丁春秋皺眉道:“怎麼會落入這契丹番狗的手裡
了?”
阿紫道:“沒落入他的手裡。弟子到了北邊之後,唯恐失落了師父這件寶貝,又怕失手
損毀,因此偷偷到蕭大王的後花園中,掘地埋藏。這地方隱僻之極,蕭大王的花園佔地六千
餘畝,除了弟子之外,誰也找不到這座王鼎,師父儘可放心。”丁春秋冷笑道:“只有你自
己才找得到。哼,小東西,你倒厲害,你想要我投鼠忌器,不敢殺你!你說殺了你之後,便
找不到王鼎了?”阿紫全身發抖,戰戰兢兢的道:“師父倘若不肯饒恕弟子的頑皮胡鬧,如
果消去了我的功力,挑斷我的筋脈,如果斷了我一手一足,弟子寧可立時死了,決計不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