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異樣的氛圍地圍繞在他們身上。
震夫人一手緊按著她的肩,“你聽著,我要你出城避一避。”
“避什麼?”望著她肅然的臉龐,震玉不自覺地感到害怕,不解為何此刻她的面容看來,竟和當日初知熒惑守心一事的爹有幾分相似。
“避禍。”
她怔了怔,想起老父的愚忠,哽咽地垂下螓首低語。
“還能有什麼禍呢?”爹都已因嫁罪而死了,他們震家,還能再遭遇什麼大風大浪?
震夫人將她拉來身前,低聲地在她耳邊道:“你爹的嫁罪失效了。”
她愕然地張大眼,“失效?”聖上出事了?
“皇后娘娘今早病逝於鳳藻官。”
震玉只覺得腦際轟隆隆的,有些無法站穩地一手捉住她的手。不是說……不是說只要嫁罪於丞相,便可保聖上與皇家無禍嗎?為什麼皇后還……
震夫人用力地扶她站穩,“在聖上降罪下來前,咱們都得快些離開這裡。”今早喪鐘響遍全京兆,一些以往在朝中與震剛有些交情的同僚,不約而同地紛紛派人捎了口訊來府內,說是失去皇后痛不欲生的聖上,已下令要將替聖上代罪的震相及震家有幹人等,一律嚴辦。
“聖上把皇后娘娘的死……怪在爹的身上?”她爹都已經為此賠上一條性命了,沒想到……這算什麼?不盡節有罪,盡節了,還是罪人一個!
天道在哪?
“你別管這些。”震夫人伸手拍拍她的面頰要她清醒點,並一手指著她手中的包袱,“那,裡頭有些錢,是我出閣時的嫁妝,你拿著這些錢去我的孃家娥眉村,把這些錢交給我的家人,他們會收留你的。”
“二孃你呢?還有弟弟呢?”震玉回過神來,憂心如焚地緊拉住她的衣袖不放,“你們不跟我走?”
“弟弟還小,又病得那麼重,孃家的路途那麼遙遠,他受不住的。”震夫人溫言溫語地朝她哄勸,“我先帶弟弟到京外避一避,待弟弟病況好些了,我們就去找你。”
“我跟你們一起走。”她邊說邊搖首,一想到家人都沒有伴在她的身邊,她就有一種會失去他們的恐懼。
“聽話,你先走,等風波較為平靜一些,我隨後就帶著弟弟與你會合。”震夫人輕輕拉開她的手,不容置疑地推著她走向廳門。
“你們會跟上來?”她扯住腳步,滿眼都是不確定的慌亂。
靜看著她惶惶不安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的震夫人,為掩飾此刻心中的傷愁,一把將震玉擁入懷中,但她抱得是那麼的緊,那麼的不捨,彷彿只要她鬆開手,她就將再也不能見到她。
她努力撐持著不讓自己潰堤,“會,我們會跟上的。”
“真的?”倚在她的懷中,震玉用力環抱住她,迫切地需要她給自己一個心安的保證。
“真的。”難捨依依地拉開震玉後,震夫人又再次地催請她上路,“去吧,動作快點,晚了城門就要關了。”
“小姐,快走吧,別誤了時辰。”在一旁候著的總管,也迫不及待地催請她馬上離府。
面對這些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切,一時之間沒有主張的震玉,只能被總管推著往外走,但方走至院裡,越想越覺不對勁的她止住腳下的步子,不確定地再回首往後望,望著二孃和眾人揚手催地快走的模樣,她忍不住想再多看他們一眼,莫名奇妙的,想將他們此刻的容顏牢牢記住。
心下,有如飄搖不定的浮雲,有著說不上來的不安,或許因為她們送別的模樣是那麼的不遺餘力,那麼的急於她快走,模模糊糊成形的忐忑在她的胸口膨脹,她忽然覺得很冷,數不盡的寒意像件貼身的涼衣,輕巧地貼附著她,令她渾身泛過一陣哆嗦。
“走吧……”急於趕人的總管,在她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