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拉爾德點點頭,這也許可以解釋為什麼埃爾弗總是很高興,並熱衷於享受,這樣孤寂的生涯並沒能讓他去反思些什麼。
“而且他的初擁者是他的父親,克勞德公爵是個好人,他和你說過他父親嗎?沒有?啊,那孩子!克勞德公爵並不大希望自己的兒子變成吸血鬼,可又實在不捨得失去他。”希爾達柔聲說,“埃爾弗一直覺得他變成吸血鬼這件事是被原諒的,不只因為它把他從病魔的手中拯救了出來,也因為他敬愛的父親一直在教導他,他像他的上帝一樣。那當兒,真正的上帝除了被拋棄還能有什麼別的法子呢。”
她甜蜜地笑了,“所以和他相處一方面十分有趣,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因為他總是過得很開心,理所當然。另一方面也很無趣,因為你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人類該有的東西,我是說迷惑、痛苦什麼的。哦,我忘了說,他父親死得早,他碰到了一個吸血鬼獵人,可憐的人,”她幽幽嘆了口氣,“那會兒吸血鬼獵人還挺多的,最後的時候他希望我能照顧埃爾弗,我答應了他。後來我們兩個因為意外分開後,我一直留意著他的行蹤。”
“他看上去很不錯。”傑拉爾德說。
“那孩子呀,我總擔心他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同伴,我覺得在正經人眼裡,他總是顯得輕狂了點兒,”希爾達用甜美的聲音說,“恣意妄為的。我總想著能多跟他說一點兒這方面的事,可看來我的顧慮是對的,他該把自己的一切和你分享,這才是同伴間該做的事兒,他老不顧忌別人的心思。”
“我並沒有對此不滿,女士。”
“哦,別那麼生份,叫我希爾達就行了。”紅裙的女子掩唇輕笑,她看著身側的男子,嫵媚中幾乎有一絲純真,“但你不喜歡他,對嗎,傑拉爾德?”
傑拉爾德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柔媚中藏了一把刀子,像是能輕易把他剖開來看個仔細。他沒有做出回答,希爾達的笑容未變,像早料到會是這樣,她繼續說道,“也許我該多和他呆一段時間,教他不要那麼自我中心,你覺得,傑拉爾德?”
她停下來,淺褐色的眼睛坦率地直視他,有些意外對面的眼睛像無風的湖水一般,看不出喜怒哀樂。
第一眼看到傑拉爾德時,她就猜出埃爾弗對這個人幹了什麼,——他引誘了一個正直的年輕人。雖然她略有些驚訝他們已經一起呆了那麼久,但傑拉爾德的憂鬱和被動都顯示了這麼一個事實:他是個善良的,也許還有點內向的青年,並不習慣成為血族這樣罪惡的事實。
希爾達不介意扮演一個嫉妒的、有手腕的情人,因為她覺得這是最有效的方法,她需要和埃爾弗呆在一起,在將來的五十年內她都不準備引起長老會的任何注意,而縱觀她漫長生涯中的同伴們,埃爾弗這麼個放縱、幾乎可稱為肆無忌憚的血族無疑是首選。
他有了個同伴這件事對希爾達構不成威脅,傑拉爾德一看就知道不難對付,他毫無攻擊性。
“也許吧。”傑拉爾德不置可否地說。
“你覺得我該去和他說說嗎?”她做憂鬱狀說。
“我想這是必要的。”傑拉爾德說。
希爾達輕柔地嘆了口氣。雖然社交語言總是最省力的說話方式之一,可是當你在認真商討問題時,對方卻總用標準的社交語言回答,就是件十分辛苦的事了。
是的,唯一讓她有點摸不透的,是這個人總是彬彬有禮的態度,和波瀾不興的表情。
“我會去找他談談的,在此之前要保密,好嗎?”她柔聲說。傑拉爾德很紳士地表示了同意,於是他們道了別,各自消失在夜幕之中。
希爾達在黑色中前行著,裙角在她輕盈的步伐下靈巧而有節奏地跳動著,像開在她白皙足畔的花兒,她總是美麗的,從還是活人的時候就是如此,她從